在家整理书时,无意间发现了一本小小的厚厚的相册。掸去灰尘,随手翻了翻,一张张照片滑过指尖,一段段时光流过眼前。这本相册,是我的“写真”,从出生到小学,记载着段段如歌岁月。
小时候,多是外婆带我的,这本相册里,也多是外婆与我的合影。望着数年前的我,数年前的外婆,我不禁感慨万分。
翻过一张张照片,我开始仔仔细细地看。这一张,定格在国旗下。外婆抱着我,牵着姐姐的手站在国旗下灿烂地笑着。这一年,我3岁,外婆57岁。
没有满头白发,没有老态龙钟,精神抖擞的外婆穿着长裙在微风中笑着。外婆在乡下一所中学当老师,住在学校里。我记得外婆晒在屋外的一串串玉米,黄灿灿的很是诱人。我拿一根长杆,挑起几个玉米棒子,扛着满院子走。外婆笑着,然后嗔怒地看着我。我扔下杆子拔腿就跑,身后洒下一串笑声。我喜欢溜到教室后门偷偷看外婆上课,喜欢看严肃的外婆在黑板上写写画画。有时我不听话,外婆就把我放到教室后面去,和她的学生一起听“天书”。比我大三岁的姐姐曾带我去翻校园的围墙,告诉我墙外就是大片大片的原野,有无数可捉的蝴蝶。稚气的我爬上墙又摔了下来,鼻子里流出红红的液体。外婆心疼地给我擦着血,小心地安慰我,轻轻地告诉我远离围墙。那时,我的心暖暖的,像是普天的阳光都照进了胸膛。
3岁时的我,稚嫩无比;57岁的外婆,依然年轻。
这一张,定格在藤蔓前。我摆出飞翔的姿势,外婆手拿眼镜站在一旁看着我。这一年,我8岁,外婆62岁。
已退休的外婆住进了县城的小巷中。正对着屋子的,是那爬满墙的藤蔓。我曾在这藤蔓下埋过一粒苹果种子,盼望着它能快快生长。外婆每天都在厨房里忙碌着,做很多好吃的。在厨房里忙碌的外婆,充满了活力,尽显朝气。傍晚,外公摇着扇子靠着竹椅坐在院子里,外婆就在院子里教我画画。而我,画得永远没有外婆好,可是外婆总是说我画得真漂亮。外婆爱下象棋,一有空闲,她就会拉着外公杀上一盘。我在一边悄悄地乐着,偷偷从棋盘上拿下一个棋子,或是放上一个。精神高度集中的外公外婆,却一点儿也没有发现。较真的外婆不准外公悔棋,还要舞着棋子和他“吵”上一阵,于是我便在一旁捂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