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总试图对生命的意义作形而上的思考,却一直最无知,最卑微地生活在自己构筑的安全堡垒里。自以为是的存活。我不让外面的世界靠近自己,威胁自己。只是留一个洞口,用来张望,用来洞察。我努力地看清每一个从洞口路过的人,每一件发生在洞口外的事。体会每一种意义,理解每一种规则。我这样,我学着慢慢长大。
必须得承认,我们的成长正处于一个尴尬期。我们已不再是疯来疯去的小朋友了,我们已不再敢轻易地拉住女孩子的手,我们已懂得自己也有面子和责任,我们已开始尝试生活,尝试理解生活。但是,我们依然不敢宣称自己的成熟,甚至连懂事这样一个词,我们都不敢喊得掷地有声。每当我们需要勇气,抉择,抑或责任时,我们都异常强烈地感受到:我们都还只是孩子,一个不能承载和担当的弱小生命。
在身体成熟与心理成熟存在的不相称中,我们着实活得为难。
我想,我们是没有学会面对。以前也不需要我们面对什么,该上什么学校,该去哪些补习班,该有哪些特长,该怎样树立理想,甚至要去哪里留学,要娶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人替我们操心得很周全了。所以我们不太有立场,不太有主见。没有人让我们面对什么。
我们不会面对,包括轻松,也包括沉重。
上次刮沙尘暴的时侯,我的对手当然也是朋友对我说,你多背上两本书吧,风大,压着些,小心飘起来!我是当着关心和爱护来理解的,还很是感动了一番,谢谢了一番。可另外一个同学却理解出了很是深刻的一层含义。那可绝不是自己很瘦容易被风吹起来那么简单。
又一次想起了奶奶。我坐在她的病床边,她紧紧地捏着我的手,但已不大捏得住了。手在不停地颤抖,整个身子变得扭曲,绻作一团。她不停地念着我的名字,我一遍遍地应声,可她依然不止地念着,声音越来越微弱,显得怎么也不放心。我还记得当她的手突然从我的手中抽离,掉落下去时,我从床上倒了下去。手依然保持着握的姿势。在空中荡着,却什么也握不住。我多么想阻止她闭上眼睛,可我不能,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如此不可掌控。我无能为力。我知道,她的灵魂就此远离,我再也不能将她从床上扶起,听她讲年轻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