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蓝——生命的色彩
生命本是无色的,只是在生命的过程中才被着色、点染,或绚丽或清淡,或空灵或凝重,汇成了一片,才成了生命的色彩。
红
如果说岳飞的一生是红色的,那么他身上的红应该是一种壮烈的红,沉重的红,而且他的心绝对是鲜红的。无论经历了多少岁月风尘,他的心诀不会改变一点儿颜色。当年的汤阴少年,一杆红缨,转战南北,驰骋于“三十功名尘于土”之中,将一腔热血挥洒成满天满江的红色。他梦中也曾直捣黄龙,醒来时却只能将心事付于瑶琴。他凭栏远眺,俯仰天地,却无奈于十二金牌的催逼。在血色苍茫的晚霞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越行越远。而眼前的红色却浸染长空,透着无尽的壮烈,还有苍凉。
白
不知屈原投江时,是否一身白衣,披发行吟,容颜憔悴?我想,只有白色才是他的颜色。在当时那个斑驳陆离的世界,他是如此的孤傲,夺人眼目,丝毫不受浸染。白衣随着高洁的灵魂飘扬在天际,是如此的撼人心魄。终不肯“变心以从俗”的灵魂寻着了最终的归宿。是的,“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尘乎?”终究还是沧浪之水接纳了他,那个萧萧冷风中的白衣人从此飘荡在浩渺的江面上,吟唱千年。
青
不是绿色,却比绿色更缥逸,更空灵,也比绿色多了一分无奈。掩盖不住的是你的率真,你的才华。是你吗?举杯邀明月的请莲居士?人们都说你是真正的浪漫诗人?为你超凡脱俗的思想所折服,以为你是真正的“谪仙人”,我却读到了你“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是的,你还是凡人,你有你的悲与喜,你同你的杜氏兄弟一样心中藏着大悲苦,却因不羁和怀才不遇,你只能寄情山水。在别人眼里你独自逍遥了,不再为蓬蒿之人,可谁能读懂那风雨飘摇的青莲?
黑
那个时代是黑色的,因为那是黑夜,人们都在沉沉地睡着,你却醒了,看到愚昧,感到悲哀。于是,你开始呐喊,想唤醒那些麻木的灵魂。鲁迅先生,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却用它寻找光明。黑色时代赋予了你敢于直面惨淡人生的勇气和特有的犀利与辛辣,黑暗阴霾的白色恐怖不曾动摇你的信心。我看见一盏灯,在漫漫黑夜凄风冷雨中燃烧着自己,火焰跳跃着,呐喊着,我也由此看到了黑暗中的光明,那是以生命的燃烧换来的一丝亮色。
生命在其过程中有了它的色彩,这色彩源于自身,它是生命饱蘸了自己的精髓点染,并因生命本身而闪耀的。
我改变了生命的色彩
我改变了生命的色彩,将枫叶般的火红在心中点燃。
记忆里的色彩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医院里的纯净白色,令人绝望的白色。
我生下来耳廓就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残缺,对于一个女孩子却是致命的。我害怕鄙的目光、同情的眼神,只能剪齐耳的短发,把残缺深深地深深地藏匿起来。
一次秋季的午后,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同龄的孩子嬉戏。她们扎着马尾.无忧无虑地笑着,头发随着欢快的蹦跳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她们是那样健全而活泼,残缺而孤僻的我在她们之间,就像阳光照晒不到的地方里的一轮残月,那么异样。
一抹火红跃人我的眼帘,是新移栽的枫树。它们瘦而光滑的树干,像水墨画中苍劲有力的几笔白描,在宣纸上洒几滴血泪,便是火红的枫叶。那样纯粹的火红惊艳了我的双眼,几乎在我黯淡的眼角燃烧起来。
我飞快地跑下楼,踞起脚采了一片枫叶,放在掌心细细描画它清晰的纹理,炙热的触感温暖得让我几乎落泪。
我多么希望我的生命能像它一样火红。
妈妈又带我去医院了,医生说我的耳骨还没长定型,不能做手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粉刷得雪白的墙壁,整洁而干净的白色床单,我的脸色一定也是这样的惨白。周围整片的白色让我喘不过气,我垂下眼睑,看着手心皱皱的枫叶,它还是那样火红,仿佛一枚掉落的火种,迅速地将这片白色燃烧殆尽。
晚上,雷声吓得我睡不着,我跑到阳台,看到浑浊的天地间,一抹火红傲然独立。雨点打在枫叶上,它兀自将不屈的火红蔓延,似乎要将天空撕裂,将我的忧伤也一并撕裂。
我握紧了手心的枫叶,手轻轻抚摸着残缺的耳廓,不住地颤抖,心里却已有些许释然。
第二天,我让妈妈把我耳边的头发夹上去,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出门。同楼的大人们看到我耳朵时眼中都闪过惊讶,我只是灿烂而自然地笑着,他们便也微笑着摸摸我的头。
没有人会嘲笑我,只要我的生命火红得足够让他们忘记我的残缺。
起了一阵秋风,枫叶簌簌落下,雨过灰白的天空被映衬为迷人的火红。
我改变了生命的色彩,在生命中点染出一片又一片火红。
起始于渺远的寂静,如一簇簇跃起的光点,闪烁在那无边的黑暗。一次次石块的碰撞,为它筑起绘画的底板;一次次火山的迸发,为它调制出绚烂的颜料,它执起画笔开始了“生命的创作”……
深远的海洋在画卷上翻涌,激起层层骇浪,生命诞生了。怀着好奇与期待,他们离开了缤纷的海洋,走向了枯黄的大地,渐渐地绿色在大地上点缀,生命活起来了;他们活起来了,在原始的丛林中摇荡,他们活起来了,在逆境之中挑战自我,他们活起来了,掌握了那来自天神的愤怒——火。
色彩的不断融合,更多的颜料出现在了画卷上,那些色彩象征着渴望与探索;人出现了,他们带着无限的激情,在一块块大陆上树立起自己的标杆;他们对这画卷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好奇让他们的思想跃进,这个画卷被他们的想象重新塑造,因神往于天上那无忧无虑的生活——神出现了,一切的未知仿佛都是天神所赐,他们深陷于自己的“信仰”之中,混度中日;悄无声息之间,一点点新鲜、充满了质疑的色彩在他们之间诞生,他们渐渐壮大,他们是对这平庸的抗议,是对这虚假的戳穿;他们是那样的无畏,不惧庸人的亵渎,思想的抨击,持起画笔,把光明的未来还给这个不可多得画卷;正如他们所想,他们做到了,新的色彩开始被调配……
探索在人的心中被无限放大,他们向远方进发,他们的造物展开它饱满的风帆,向每一个地方撒上属于自己的色彩,从此画卷的每一片都被联系在了一起了;欲望也在不断的壮大,他们带去的不再是安宁,而是灾难,人因自己的颜料而肆意妄为,人也因自己的颜料而被永远的抹去,这幅画卷满是那血腥的,无法被掩盖的红色……乱了,全都乱套了,那副画已经被毁了,可是人却不甘心,重又执起画笔,用绿色将画卷涂鸦,一切的战争与灾厄都将被洗涤,一切的人也都将被洗涤……画似乎又重归宁静美好,恬静仿佛重返人间。
可苦难它依然存在,鲜花也同时盛开,欲望的战争从未停息,更多红色正在被调配,画上的那一方翠绿也显得黯淡无光,一次次洗涤都是徒劳,似乎唯有从头再起才能回归那本质的美好,但画笔从未停下,画卷仍在被创作,更多的色彩正在被涂鸦,人的团结,人本真的善良,人的爱都在这混乱的画卷上被发掘,壮大;自然的生灵也在被创造,点点悦目的彩点在逐渐的汇集,它的笔从未停下,因为他知道这一切才是属于生命的色彩!
生命的颜料仍在被调配,生命的画卷仍在被绘画,这幅画的色彩,只由你我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