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清明,因为乡俗及身体的原因,我没有回去。是父亲离开二十年来的第一次,我在清明时节没有回去看他。一天时间,我的内心都无法摆脱不能回去的忧伤,父亲在世时的一幕又一幕像电影的片段在脑海里反复上演。让我无法安适。于是在晚上,刚刚的新闻联播结束,我就躺在了床上,我以为父亲也许会来我的梦里,和我述说别后的想念以及再次给我人生的警醒与教育。可是,没有,父亲昨夜没有来我梦里,我在乱七八糟的梦中醒来,更是一番惆怅。
红薯
小时候,我是一个挑食的孩子,很多东西都不吃,真的是宁肯挨打也不吃。体弱加上多病,村上很多人以为我是养不活的。那时候,父亲已经四十多岁了,上面的六个孩子让他已经费尽了心力,而且是以严厉的教育在周围都有名气。面对着那样的一个我,父亲的严厉似乎变淡了很多,而是每天和母亲一起变着法的给我弄点吃的,在有限的条件下,能够养活一个那样的我。我记得,那时候,我总是扁桃腺发炎,继而发烧,整个喉咙似乎被堵上了,什么也吃不下。整个人只剩下一个大大的脑袋和细细的脖子,瘦弱的身子。几乎是每半个月一次的发烧,喉咙出状况,让他们绞尽脑汁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找农村的老太太用手指头沾上白矾,伸进我的喉咙,使劲的捺,直到出血,每次我都被恶心的一塌糊涂,也吐得一塌糊涂,可是也无济于事,能好上半天或一天。后来,实在无奈,父亲就在筷子上绑上缝衣服的针,用刷子按着我的舌头,用针来扎,现在想来,那真的是一种酷刑。可是,在那时的农村有什么条件和办法呢?看我什么也不吃,父亲是很着急的,偶然的功夫,发现我吃红薯,面稀饭煮红薯,成了主要的饭食。无法忘记的是那一年还不到红薯成熟的季节 ,我再次拖着背肌肉注射了青霉素的一瘸一瘸的腿从小学回家,看见父亲从还没有成熟的红薯颗上扒出了几块红薯拿回了家。那一幕,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父亲,以严厉著称的父亲,在那一刻,我记忆里只有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