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初中一位同学家后,有一片竹林,一年四季都是郁郁葱葱。这位同学爱竹,我也爱竹。我爱竹,爱竹子一年四季长青,很少有别的颜色,除非生命结束,才变色;我爱竹,爱竹高风亮节,人们常用竹子比喻君子,有狗尾草比喻小人,就因为竹子高风亮节,无论春天也好,夏天也好,秋天也好,冬天也罢,竹子总是直着腰杠,挺直胸膛,昂首阔步,眺望蓝天,俯瞰大地,从没有弯腰屈膝,就是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竹子也是挺直腰杠。同学爱竹,他曾跟我说过:竹报平安。这位同学说:富贵是福,平安更是福。他栽竹,主要是希望竹子能够保家人和自己平安有福气。
同学在家附近酒厂做烧酒工作,一年到头忙得像陀螺转个不停。我在同学家附近一家企业工作,我的工作是日日闲,可以说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一天往往是三杯茶,几个电话,几张报纸,讲几句话。虽然我这位同学很忙,但是却与我这位闲人来往频繁。我们来往频繁,主要我们俩性情相投,我们都是直人,从不打诳语,从不讲弯话,从不与人捉迷藏,我们都是善人,从不坑人,从没有花花肠子,弯弯绕子,从没有坏心眼子,屁股从不生疮,脚底从不流脓。我们都是干干净净之人,我们身上从不沾泥巴,我们从不一会儿做鲜花,一会儿做泥巴,还有我们见面有谈不完话题。我这位同学曾跟我说:“老同学,你怎么有这么好命,工作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真是神仙生活。”我说:你羡慕我这种生活,我却羡慕你那生活,靠辛勤汗水每年都是先进,每年都进光荣榜。”
同学家住乡下,我住城里。同学一见我就说:“城里人什么时候到我乡下坐坐。”我总是说:“你把竹叶茶准备好,我随时都会去。”我也不忘邀请他到我陋室坐坐,他总是说:你那儿噪音太吵,不如我那儿清静。你那儿没有好景致,不像我门前有风景,家后有风景。”同学说的是实话,我住那儿靠菜市场,车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争吵声不绝于耳,甚至动粗声更是让人烦不胜烦。同学说的门前有风景,指的是他门前是农田,春天时候打开前屋门,金黄油菜花让人诗兴大发,葱绿麦苗叫人心旷神怡。屋后风景,就是竹林。
我到同学家都是在同学星期日。同学星期,同学便打电话给我:“城里人竹叶茶泡好,请来吧。”我则骑上电动自行车到他家报到,到他家后,一杯竹叶茶让我神清气爽。然后推杯换盏,谈笑欢声。菜足饭饱,我们则海阔天空,一会是《封神演义》姜子牙,一会是神机妙算诸葛亮,一会万里长城,一会是乾隆下江南,一会狄仁杰大神探,一会是宇宙七号大上天,我们有时会争得面红耳赤。我们海侃后,便出外看看风景,冬天白雪皑皑盖田野,春天是留连蝶蜂戏花,夏天是燕子斜飞水稻田,秋日是黄金稻穗开笑颜,当然我们不会忘记去家后看望我们老朋友——竹子。每次去看竹子,感触总不相同,高兴时候去看竹子,竹子好好象对我说;别太得意忘形,悲伤时候去看竹子,竹子好象对我说忘记不愉快,你才能够愉快,沮丧时候去看竹子,竹子好象对我说振作起来吧,没有过不了坎。从同学家告别,总是带些干竹叶,留泡茶去去火,毕竟现在让人生气地方太多。
20xx年大年初八天上撒着雪花,同学打电话给我:城里人到我这里玩玩吧。我则冒着雪,到他家。到他家,吃过饭,我们来到家后“老地方”,竹子上盖着白雪,显得很肃穆,竹子在严寒,依旧英雄本色—苍苍翠翠,依旧高昂头颅,依旧互相友好和善,我们注视久,同学才说话:“雪后显精神哪!我则说:”日久见真心。”我们相视而笑,我们灵犀相通。我理解同学说话的含义,他说竹子雪后仍然风高节亮,他肯定从竹子雪后显精神中得到有益人生启示——人不能恶环境下变节。我想同学也明白我说的话,朋友真心才能够永久,朋友永久才是真正朋友,就如这竹子自一来到世上,就互相取暖,共同抗击风雨,互相真诚友善。
从同学家回来,我发一条信息给他:“谢谢您—老同学,也谢谢您家后竹子,愿我们友谊地久天长,愿您家平安吉祥。望江南,20xx年正月初八。”
小时侯,不管是玩捉迷藏还是过家家,都喜欢和自己最要好的人分在一组。稍大一点,明白了所谓最要好的人叫做朋友,心中也逐渐有了朋友的概念。初中时,每次考试都希望和自己的朋友分在一间考室,这会让我充满信心,当然遇到不会做的题时还可以互相传一下纸条。每次考试后都会编位置,成绩考得好的还可以自己选位置,当我选位置时,也往往是和我最和得来的人坐到一起。在操场打篮球时,也是和自己最要好人分在一组,即使对手实力很强,上去就被刷了下来,但朋友之间相视一笑,谁也没有埋怨谁。高一开学那天,我独自一人来到学校。由于刚上高中,谁也不认识谁,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和自己以前的同学或是认识的人一起来上学,当然也不乏像我这样的独行侠。学校将分班情况打出来贴在墙上,大家一下子将这面墙围得水泄不通,里面还不时传出一句‘天呐,我们两分在一个班,真是太幸运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挤了进去,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寻找这我的名字,但当看到一张印有七八十个名字的纸上只有一个我认识时,也不免有些失落。
小时侯,只要谁做游戏时听我的话,谁把他父亲从外地带回来的牛肉干分一点给我吃,我就认为谁是我的朋友。虽然朋友之间也经常为争玩具之类的小事打架,但不用担心,以为不对的一方给另一方一块饼干就解决问题了,也或许是因为第二天找不到人玩过家家就又握手言和了。初中时,班上分为了两大阵营,划分的界线就是学习成绩和对学习的态度。我虽然比较懒,学习态度也不太好,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靠我天才般的智商,还是混进了第一阵营。一般两大阵营的人是不互相往来的,所以这个界线的划分使我在班上交友的范围缩小了一半。我不喜欢刻板、迂腐的书呆子,也不把那些自视甚高、狂傲自负的尖子生放在眼里,所以那些与我有共同爱好,共同语言,并互相欣赏的人就成了我的朋友。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渐渐明白了朋友之间一旦产生裂痕是很难恢复的,所以在说话做事时也就小心了。上了高中,初中时几个最好的朋友都去了更好的学校,这让我感到无比失落,也无比孤独,但我却不愿意把这个新集体里的任何人当作朋友,也许是相处时间太短,也有可能是我在刻意在封闭自己。晚上放学后以飞奔的速度回家,早晨上学时仍然是一个人穿梭在暗黄的路灯光里,偶尔在食堂和厕所也能看见我的背影,我将独行侠的角色扮演到了极至。这也让我处于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境地。
小时侯,朋友和敌人的界线是很明确的,完全是凭自己的主观感受,自己喜欢的人就是朋友,不喜欢的就是敌人。有一次,一个与我们家有矛盾的人到家里来,我很不高兴,恨不得拿着棒子赶他走,而父母不仅给他做饭吃,还留他在家住了一夜。我很生气,问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做,爸爸只说了一句话:“做人要观大道”。我很不能理解。而现在,即使一个很不喜欢的人跟我谈一个我不感兴趣的话题,出于礼貌,我也会装作很认真的在听。只是我不知道这是我逐渐成熟了还是我变得虚伪了,我是该为我的成熟感到高兴还是为我的虚伪感到悲哀呢?“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等话语让交朋友变得功利,一次次的冲击着我原本纯洁的心灵,我虽极力挣扎也常常不能避免流于低俗。但流于低俗的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吗?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想一想谁是我真正的朋友。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我所认识的人,然后再减去这个,除去那个,这一减一再减一的简单运算却算得我头都晕了。等结果出来时,我猛然发现,站在数学的角度看,我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如果我要知道我有几朋友的话,只需要把自己认为是朋友的人挑出来,几十秒就搞定了,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的去一个一个的减呢?在笑自己愚蠢的同时,也不免感慨“相识满天下,相知能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