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声音,在记忆深处
有一种声音,在我的记忆深处,儿时的它如身上的衣服,时时刻刻伴随着我,大了的它如打工的父母,只有几天陪着我,虽然,我也不喜欢它。因它不像自然中的风声、雨声、鸟鸣声那样入耳;因它不像校园中读书声、歌声、欢呼声那样传情;因它不像生活中掌声、笑声、叮咛声那样动听,可它确实藏在我记忆的碟片中,仍依稀的朦胧可见。埋藏在记忆心中的它,可怜的只能靠他(她)人回忆。不错,它就是----儿时的哭声。
有人会问,儿时的哭声与长大时的哭声有什么不同吗?有!我可以坚定的告诉你,因儿时的哭声里充满了对人的不满,并且声音也十分的宏亮,没有大时的抽噎,听起来比长大时的更加凄凉,更加使人毛骨悚然,因为它常被电影公司制作惊怵片时作为背景音乐。
它有时却十分动听,试想一想-----在一个艰苦的家庭中,诞生了一个小生命,在诞生的那一刻,哭声也随即而来,家人们悬着的心也随之落下,在父亲抱到那哭泣的婴儿时,是多么的令人欣慰,那哭声又是多么的动听啊!
在生活中,它就如冲锋号角一样,充满了命令的意思。一声响,立刻有人来抱来哄;二声响,立即有人拿水拿饭;三声响,立码有人来挑来逗。
那种声音与现在的我,用数学老师的话来说,根本不在一个世界里。
声音多种多样,如风声、雨声、雷声等各种自然界中的声音;如鸟鸣、狼嚎、虎吼等各种动物发出的声音;如笑声、汽笛声、机械声等人类创造的声音,可谓时时刻刻都在发生,都在倾听。可我坚信,儿时的哭声是人世间最特殊、最动听,也最温馨的声音之一。
往事如薄雾般朦胧在心头,吹不散抹不开,总想寻觅点什么,直到那隆隆声又钻进心房,思绪又飘进了那记忆深处。
姥爷一个矫健的身影,弯着腰,弓着背,凝聚全身的力量于手心,快速转动。起初只是“隆——隆”,声音本只是蹦出一个个单音节,随着姥爷的快速转动,便一下从谷地飞向高峰,“隆隆”着冒着热气,似远天边的巨雷滚滚袭来。“隆——隆,隆隆隆隆,噔噔噔噔噔——”车身随着发动机的快速转动而震动着,站在车上的我,扶着车上的栏杆,兴奋的又蹦又跳,车上的铁皮都被我跳的震颤着。这老玩意似乎是受不了我一波又一波的轰击,一声声呻吟着。那本红色的车身也掉了漆,露出白色的肚皮,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白光。
宽大的马路上,一辆拖拉机飞速的行驶着,驾车的老者穿着天蓝色的工作服,干净朴素,车后斗上的妇女坐在车沿边,微笑的望着某一处,时不时的伸伸手,嘴里咕哝几句,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头巾高举过头顶,金黄色的三角巾宛若一展飘扬的旗帜,那震耳欲聋的拖拉机声也盖不住她的笑声。
穿过层层的树林,曲折的山路,一路颠波,拖拉机驶到了一片农田边上。那农田三面环树,北面是一湾浅浅的小河,记忆中那河里有鱼有虾,偶尔还会飘来几片树叶。那时我总会想,那叶子上是不是会有一只小蚂蚁在这只叶子船呢?从山上出发,一路向东,流过溪水,流过江河,最终到达那广阔的大海。当我沉思时,那拖拉机声又传了过来,姥爷不知何时把那车头卸了下来,装上了耕地的锄头,一圈一圈的耕着那地,树叶沙沙作响,一阵微风抚过,抚走了那人脸上的汗珠……
往事随风,我总在那风中寻寻觅觅,这期许又成空,那拖拉机早已不知在这我的童年在回忆的那片海漂到了哪里,只留下一片“隆隆”声还回荡在心头。
时光依旧静静流淌,悄无声息,翻过的书页已经泛黄,记忆也在慢慢变成回忆。花开花落,日夜交替,物是人迁,时常会睹物思人,寻声念人,是什么回响,在记忆深处绽放,震动了心湖,泛起思量……
春来秋往,遗忘了哪些逝去的美好。幽林,清静道出了它的过往,仿若时间倒流,耳畔传来悠悠筝声,悲凉宛转,在清晨的林中回响。那一声筝,乱了我的思绪,记忆深处产生了一种共鸣。我寻声走去,在石阶上,女子抱一古筝,拨动筝弦,寂静中有一份物是人迁的悲凉。我远远的望着她,心里泛起涟漪,另一种不谋而合的筝声在记忆深处响起,仿佛跨越时空而来。你还记得么,曾经在那栋教学楼后,坐在石阶上,柳枝在头顶舞蹈,你坐在我身边,依旧抱一古筝,轻轻抚唱,筝声婉转。那时,我们约好,永远不会分开。可后来,却各奔东西……思绪飘回,眼睛有些湿润,有种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可是,泪么?我转身,静静离去。那婉转有些悲凉的筝声,勾起了记忆,藏在记忆深处的筝声,我将珍藏。
细雨绵绵,砸在心湖上,激起回响。那年,也是如此吧。细雨,撑一把伞,走在街上,望着来来往往匆忙的脚步,每个人都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个目标。你说,你喜欢漫步在雨中,看着身边匆忙过客,会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也能闲暇思及感悟……那是记忆深处的场景,那是记忆深处的雨声。又逢细雨,我撑一把伞,放慢了脚步,细想记忆深处的雨声。
有一种声音,在记忆深处。之所以在深处,也许是那种声音关乎着某个人,某段回不去却眷恋的时光,它们深藏在记忆的底部。哪一天,重逢这种场景,忆起曾经,会被微微震撼。有一种声音,藏在记忆深处。
夜已沉睡,风在呼啸。沙沙沙,沙沙沙,乐音奏起。怀着一颗好奇的心,去寻那记忆深处的声音。
家乡门前那粗大的梧桐树,盘曲的树根上又添了一条裂痕。随着新陈代谢,几片略微淡黄的寒叶紧紧依傍着根,借着微薄之力,吮吸多一些的营养。树下,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他满脸皱纹纵横交错,却又有丝微笑意。他依靠着大树,静静的望着儿时的我尽情的玩耍。“慢点儿,别摔着咯,小心点儿!”他反复唠叨着同一句话,不是招着那沧桑的大手。爷爷的唠叨声便在内心深处扎下了根。
天蒙蒙亮,泛着鱼白肚的天空添上一缕红色的霞光。半梦半醒下,耳边传来一些琐碎的声音:“这孩子,又蹬被子了,受凉了咋办倒是?”他轻轻掩好被诅咒,抚了抚棉被,掩上门,便出门干活了。我是被爷爷叫醒的,一脸呆滞,揉揉那睡眼朦胧的双眼走进了厨房。“爷爷刚才拿了两个大玉米,可大可甜了!”他不时冲我笑。转身将外套披在了我身上。“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又蹬被子,又不穿衣服,怎叫我们省心呀……”这一阵阵的唠叨声便根本就停不下来了,我一声哀叹,匆匆忙忙应付了下,伸手拿起一块面包和玉米,便试图想要逃出去玩儿。“往哪跑?你这孩子最不让人省心了,没一点女孩子样儿,这前世啊肯定是个小子……”这便又像是撒乱的棉絮,风风火火地飘个不停,听着日复一日的无节奏的唠叨,耳朵里怕是也长茧了。
虽说爷爷的唠叨经常无味单调,但有时也充满着艺术之感,哼着小曲也不忘唠叨几下。
爷爷的黄梅戏便唱得一绝,咿咿呀呀的。见我又干“蠢事”,便会操着那小调唠叨起来:“孙女你——不乖呢——叫你爷爷我好生伤——心……”
望向窗外,回想起这种种画面,耳畔便又会想起爷爷那阵阵的唠叨声,会时不时傻笑。而如今,确实空虚的。爷爷离开了,他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他迈着匆匆地脚步离开了我,留下了一堆的叮咛。此刻,我内心的酸楚便涌上心头,缓缓地淹没我不舍的内心……
内心深处,有一种声音,它叫爱的唠叨与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