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流动的,我们原本应该可以实实在在地去亲身感受这个世界,可是因为一些身不由己的原因,结果我们总是间接地从别人的功过得失间去体会、去欣赏自己的生活。我们眼睛在看,但不去观察;认为,但不去询问;接受,但不去寻找──没有饥渴也没有讨伐,只有期望抑或无止尽的等待。
真正的救世主不是那个会赡养你终老的孩子,不是装满景观社会的电视机,也不是隐蔽着并不在场的上帝——两只刺猬的故事并不是因为这三者中的任何一个原因圆满的,改变她们命运的是人与人彼此之间的相遇,而且相遇的理由并非是对方能够给予自己需要的东西,而仿佛是在物质初始的时刻,两个介子发生了联系,亿万年之后他们以荷尼和芭洛玛的形式相遇然后成为超越年龄限制的挚友,灵魂间的吸引那般迅雷不及掩耳且无关任何理由。
一个看门房的老太太,一个未满十三岁的刁蛮千金,千差万别的两个人因为有了跨出生命的勇气,看见对方尖刺背后的柔软,愿意去贴近受伤的心灵,愿意卸下尖刺的防卫,开始去相信这世界并没有自己所想像的可怕。他们感受到人之间存在的守护,也看见了直面自己人生的震颤。这样超越世俗目光建立的友情之中,即使是上帝硬是要进来插一脚,恐怕也只能扮演一个第三者的角色。
而帮助荷尼和芭洛玛相认的日本人小津先生,也是基于人类间的理解和认同与两人异乡人找到了相同的频率,且最终酝酿出荷尼生命中原本不可能产生的情愫,让她走出“与有钱人谈恋爱,终要被抛弃的命运的心魔。他用一句“我们可以作朋友,甚至是所有我们想做的”打破了一切虚设的界限。
孤独,是这个世界共通的问题。但攻克孤独,是关于人性而非关于神性的问题。这种孤独源自等待别人的到来而不去寻找自己,最终落得只能像弗拉季米尔那样可怜巴巴地嘟囔一句“I`m loney”。不投入人与人之间的彼此信任和交往才是每一只刺猬自我设限的框架,甚至有可能成为内在与外在彼此攻讦的原因。然而,这与上帝无关。
在小说的结尾,作者为主角设定的死亡结局更有意无意透露了上帝的不在场。不能把荷尼的死去归结于上天无眼,因为善恶之报不是上帝写就的规律,而只是几率问题。如果上帝不存在,人类也会创造一个上帝,世界并不存在上帝那样的绝对正义,唯一的天枰存在于人类微小的心中,尽管它卑微又不完美。
荷尼的死,让芭洛玛终于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她鼓起勇气承认,“那是因为我并没有真正地的受过苦,或者说,我受苦,但并没有感到伤痛。只不过是无忧无虑的少女的强说愁罢了。”“我们要是害怕明天,那是因为我们不懂得建设现在,因为我们不懂得建设现在,所以才对自己瞎扯明天可以做得到,因此一切就完蛋了,因为明天到最后总会变成今天的。”
恰恰因为人与人之间存在的联系,人类竟得以创造一种超越死亡本身意义的生命延续。荷尼的死让芭洛玛得到了救赎,尽管她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就已经死了,却是真正的获救者。她没有未来,没有后代, 不靠电视来麻痺生命的荒谬感, 她最终明白了人生的终结依旧还是要回到孤独,但与其生活在孤独中而怀有一颗人群而冷漠的心,倒不如生活在人群中而怀有一颗孤独却温暖的心。
这都不是上帝可以做出的选择,而只能是人,和人们的选择。
这本书落入的窠臼,除了选择阅读和精神之途来表达优雅之外,还有,借一个富裕的异国男性来体现认同,用爱情解救深陷落差两极的人生,用死亡终结不知如何为继的生活而达到永恒。物质、性别、爱情、死亡,种种干扰混杂在一起。诚然,这是不算失足的俗套。文学塑造可能性,有人喜欢误读为必然性,然后或者相信这种必然性以寻找安定感,或者抨击这种必然性以寻找存在感,这不是文学的错。但是,如果小说中换作淡然而隽永的友谊,平实而持续的生活,人们会更加注意到其中的异国迷思(Myth & Misunderstanding,怀着不乏误会的美好憧憬,于寻求中别有所获),我也会觉得它的收尾更有力量。
虽则如此,但我觉得书中各处精准犀利的洞察和文字让人拍案叫绝,已然可以在经受上述窠臼的瑕疵后依然保持5星。对于陌生的读者,我想说:撇开书中落差两极略显夸张的“刺猬”和“优雅”,剩下的就是堪当5星的动人文字,那无关刺猬,无关优雅,只关乎真实的人生。
宁可做一个有思想的修士,也不去做一个后现代思想家。
朋友不需要多,只需一个就够了,不过却要对的。
艺术,本就是无欲之情感啊
我虽然知道世界是丑陋的,可我却不想面对那份丑陋。
如果你要拯救自己,还是先拯救别人吧,微笑或是哭泣,这是命运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在死亡的那一刻,我们在做什么?
芭洛玛在11岁的时候,准备在未来的165天后在她的12岁生日时结束她的生命,逃离如“沉闷的鱼缸”般的坏境。
但她不甘愿死的毫无意义,她决定拍一部电影,用摄影机拍出她所见到的人与她们的人生、生命。
她的母亲,接受着密集的治疗,影片中提到这位女士隐约知道植物装饰的作用却将它们当做人对待。她姐将人生视为战争不愿意做她母亲那样神经衰弱的女人、想超过她的父亲,成为上位者,她们被名利捆绑,按着人们期望的路走去,无论生活的如何就如同鱼缸中的金鱼,没有了其它选择,只有固定的人生。
影片中有各种零碎的片段向我们展露芭洛玛所处的环境,上流社会的人们无法自由的谈论,如影片中芭洛玛反驳一位男士将中国的围棋比作国际象棋并说其是日本做的,反而遭到她的父亲教训。社会的`沉闷,发声都没有了自由。
芭洛玛拍摄荷妮桌上的巧克力和书,为显示其内心的哲学、广博做了铺垫。同时小津先生入住,与芭洛玛的日文对话、芭洛玛的艺术作品、荷妮对格郎家公猫名字的猜测,都向我们透露着他们内心的优雅与丰富与他们本身的相似。
从小津先生与芭洛玛的对话逐渐渗透出荷妮内心的优雅与外边伪装的城堡,突出了优雅的刺猬这一主题。片中有荷妮照镜子时的样子、有去理发店时的情景,她不安的眼神、彷徨的动作无一不流露出了她内心的不自信与自卑。
由于姐姐的缘故,芭洛玛成功与荷妮认识,三人成功相知相熟,同类的气息使他们相遇。
看过电影后看见他太太的照片,激发了她内心的自卑,又开始像刺猬一样伪装自己,开始想远离格郎。但由于芭洛玛的安慰 她逐渐尝试走进格郎先生。
在格郎先生生日那天,他说“我们可以做朋友,甚至可以做一切我们想做的。”荷妮回以微笑说:“谢谢”一切都在变得美好,芭洛玛开始思考是否真的应该死去,这时荷妮却出了车祸,美好戛然而止。再次,芭洛玛体会到了死亡有时的确是个悲剧。
片段中,芭洛玛给鱼为了药把它冲走,到了荷妮那儿,如今又回到了芭洛玛家中,命运是轮回还是有所变化。
“最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之前你在做什么,荷妮,你死之前准备做什么了?你准备去爱了。”
我们的人生究竟是注定的还是能通过自己有所改变,生命的结束究竟是解脱还是悲剧。
结局流露着淡淡的忧伤,也未点明芭洛玛最终是否有选择自杀,给人以无限的遐想、遗憾与对生命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