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星期六,最讨厌的就是星期六,因为爸爸不习惯星期六早早地爬起来送我到武康读书,所以我不得不去搭乘公交车。我实在不愿意挤公交车,因为那里地方太小,太拥挤,人挨着人,包贴着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伸出第三只手叫我的钱飞走了。而且别人呼出的气还没在空气中打转个两圈就进入我的肺中了,能想得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今天运气算是好的,一上车,还有一个位子,我环顾四周心想怎么没有人去坐呢?再定睛一看,原来是残疾人专座啊!无所谓,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会去坐的,毕竟有位子坐总比站着舒服吧。可旁边突然“哇……”的一声,我连忙转过头去,是一个小孩子在哭呢,背着他的是一个身材很好的女子,正抓着那个黄黄的铁杆,生怕自己一个不稳就摔下去。此时,我已经坐在那个最矮的椅子上了。将书包放在膝上之后,我不自觉的朝那个女子看去……
这怎么可能呢?我不能说自己阅人无数,可她的脸明明是一个十九二十岁的小姑娘的脸呀!我把目光移向窗外,塞上耳麦,不愿再去想了,因为继续想下去的结果就是联想到这个女子的一生而为她悲哀吧。
车子一站又一站地开过,上车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右手边站着的人的裤子已经紧靠着我的校服了,我很不舒服地往里面缩了一点。这时目光好巧不巧又落到了那个女子的身上。她还站着,她不能坐下去,因为她背上有个娃娃儿呢!她的脚边靠着一只足以装下她和她孩子的一只箱子。是只行李箱,我看的出来,那东西一定重得要命。
又上来了一大拨人,而已经站着的那些人不得不把自己的肚皮缩得更紧点儿了。关上门,售票员的声音随即而来。我以为她要对站在车子最前面的那个男人说要买票了,可谁知她却扯着大嗓门朝着那个背着孩子的外地女人吼了一声:“你旁边不是有位子嘛,怎么不知道坐下!”原来那条裹着孩子的毯子把她身后的位子遮住了,我想她是为了把这一点点的空间留给自己的孩子的吧,总不至于把孩子给挤了。但那女子却愣了一下,想坐又不敢坐,要知道坐下了就会压着自己的骨肉的呀!我是这样想的,可是还没有等我想完,那可恶的声音又来了“那大箱子是你的吧?星期六早上人是最多的了,拿这么大一箱子上车,还不赶快放放好?”女子将膝盖直起来,可车子就在这个时候一蹬,她不得不因为力的作用一屁股倒到了椅子上。这下可好,孩子又哭了,哭得连车子发动机的声音都给盖住了,车上大多数都是学生,四面八方都传来他们嫌弃的声音。女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因为那个脸胖得出奇的售票员正盯着她呢,好像等着她拎开箱子好给她买票的时候开条小道似的。女子叫了一声谁,因为方言,我听不懂。说完之后有一男的从后面挤上来,一会儿向左侧过身去,一会儿又向右去抓车顶上的扶手,终于在我后面定了下来,然后一把拎起箱子放到了我脚边,我很自觉的移动了我的脚,也只有我这个地方可以放他那个大箱子了,因为是残疾人专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