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写《十五从军征》800字
童年时代,我和村中的孩子们一样,在清凉的河水里游泳,在金黄的麦地里打滚,在遍地野花丛里捉蝴蝶。回到家中,母亲做好了不怎么丰盛,但特别香甜的饭菜。我忘不了父亲那温暖的怀抱,忘不了母亲教我唱的歌。
可是,有一天,一群身着盔甲的士兵突然闯了进来,把我和几个男孩子一起抓走了,听说是要去打仗,一路上我哭嚎着,听着双亲的呼喊随着风越飘越远,我突然感到这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们了,就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十五岁那年起,我离开了家,开始了漫长的兵役生活。
此后的生活中,每天都在喊杀声和一件件冷兵器碰撞的清脆声音中度过的,每次兵刃相见前,我总是留恋的看看每一个同胞,因为每场战役中,总会缺少许多同胞。有时候我会看着天上的星星,回想父母,从我的心中流水般的涌出许多思念,我多么想见到他们呀!我经常在被窝里哭过。56年我一直在心底问,为什么要发动战争?至高无上的皇上是血肉之躯,我们草民也是,他有父母,我们也有啊!我想一个好皇帝首先是得民心,你把老百姓整天吓的整天惶惶不可终日,我想是迟早也得下台的。不要战争,不要让天下父母失去孩子。
八十岁时,我侥幸从战场上逃出来,我怀着急切的心情赶到了家乡,迫切的想见到我的父母,在村口,我遇见了小时候的玩伴,我们握着手,良久说不出话来。
半晌,我问伙伴:“我家中的父母还好吗?”伙伴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看,松柏旁有两座坟墓的就是你的家。”听了这句话,犹如晴天一个霹雳,“啪”我的拐棍掉在了地上,我踉踉跄跄的回到家。这……这还是原来洒满我欢声笑语的家吗?野兔从狗窝里出来进去,野鸡在梁上飞上飞下,屋子中灰尘落了一层又一层,蜘蛛网布满了每个角落,庭院中生长着野草,井边上生长着野葵。我长久的跪在杂草丛生的二老坟墓前,我欲哭无泪,只觉得特别酸楚,月亮出来了,我把野草做成饭,采来野葵做汤,不一会儿饭和汤熟了,放在桌前,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没有人与我同享。我望着月亮,一行心酸的泪划过我的脸庞,滑落在满是补丁的衣服袖口上,我不尽唱到:
十五从军征,
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
“家中有阿谁”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衰。”
十五岁那年,我本应是风华正茂的年龄,我本应在私塾读书,然后娶妻生子,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安然老去、死去。可残酷的战争却让我的梦瞬间破灭。当官兵硬拉着我出家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张亲人的脸,那是一张张痛苦的脸、绝望的脸、布满哀愁的脸,我永远也忘不了母亲布满泪痕的脸、忘不了家中弟弟妹妹那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更忘不了父亲那眉头紧皱的脸、握紧了的、布满青筋的手。
可最终,我还是离开了、我还是被迫离开了。我被派遣到了西北边塞,现实残酷地告诉了我这里的生存法则——杀!杀光敌人。你便能回家。于是,我开始了沙场拼搏。在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中,我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在我终于杀不了敌人、连路也走得无比艰难的时候,朝廷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我终于可以——回家了!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
终于,我回家了;终于,在我八十岁的时候,我回家了;终于,在我在沙场历经生死搏斗六十五年之后,我回家了!当我蹒跚地走在家乡的小道,道上留下了一浅一深的印迹——我的两只使不上镜的脚和一根磨损了十几年的拐杖。我一瘸一拐地走着,路上碰见了小时候的玩伴。虽然他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我们俩攀谈着,我问他:“我的家里还有哪些人啊?”伙伴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看吧,那就是你的家,可是,家里已经没有认了,只有一个连着一个的坟墓。”我颤抖着双手,蹒跚地走到家中:这还是我曾经记忆中的家吗?这还是我曾经充满了温暖、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家吗?野兔、野鸡在我的家中安了窝,从狗洞中钻来钻去,在房梁上飞来飞去。庭中生长着野生的谷子、井边生长着野葵。看着这一切,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我想象不出我的亲人日日夜夜流泪、日日夜夜等待我回来的情景。他们该有多么大的痛苦啊!
我把家中的野菜拿来做粥,把稻谷剥来煮饭。生火做饭这些小事儿在沙场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做起来算是手到擒来了。粥饭一会儿就熟了。我该是有多久没在家里吃过饭了?可故人已去,这么多饭我该给谁吃呢?
吃后,我走出客厅,倚在门边,一时不知所措。往东边望去,一片金黄的花海。却无人与我共赏其美。想到情深处,触碰到我的心弦,不禁泪如雨下。
造成我今天这般凄惨局面的人,是我吗?是我的亲人吗?是朝廷吗?不,不是,是这个无情的社会啊!
回家了!回家了!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回乡的路。虽然我已经八十岁,脚步都有些不稳,但我心中的兴奋激励着我回到故乡。
我是一个十五岁就被军队征兵去打仗的人。那时我还小,告别了亲人们,我忍着心中巨大的悲痛上了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六十五年。在这六十五年中,我在尸体堆里爬过,卧在病床上血流入注过,九死一生,现在能回到家乡,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故乡到了,这里变了。原来清新的空气现在弥漫着硝烟的味道,青翠的树林变成了荒芜的田地。我内心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担心,我实在不敢说出我担心的是什么!
对面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他应该是我的老乡啊!我激动地忙走上前去招呼:朋友。
他吃惊地望着我许久说:这不是吗?我爸爸常提起你!
是啊!我就是!我听着他那带着乡音的声音倍感亲切,我的家,在哪儿?
看他那悲痛的神情,我便知道了不妙。他指着远处说在那儿,你看见了吗?在松树、柏树之下,有有他哽咽了。
有什么?我急忙问道。
有许多许多坟墓。他说完沉重地低下了头。
一声惊雷炸过我的头顶。我匆匆告了别,向我的家方向走去。什么?他们都不在人世了吗?!我不信!不信!我加快了脚步。
家到了,望着院门,我百感交集,离开这里六十五年了!离开时还是满头青丝,回来时却已经两鬓斑白了!我轻轻地推开了院门,像儿时那样叫了一声我回来了!周围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野鸡翅膀扑扑的响动。
一只野兔像箭一样地钻进了墙洞。我环顾四周,院子里长出了野谷子,原来的那口老井上长出了不知名的野菜。我把野菜摘下来煮汤,再将野谷子捣碎煮上。趁着煮饭的时间,我来到了母亲的坟前。坟墓没人打理,墓碑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灰。我跪在墓前,悲痛地磕了三个头。
汤饭煮好了,我端着饭、汤,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开饭了。
没有任何声音。
我走出院子,向东望去。家乡一片荒凉。浑浊的老泪滴落在我的衣服上,一滴,又一滴。
战争,残酷的战争,无止尽的战争!我绝望地看着因为战争而发灰的天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