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不写信了,在我的记忆中写信和读信是很久以前的事,但对信的怀念却时时萦绕在我的心头,总想写一封信,可又不知道写什么,要说的话,要传达的信息都通过手机、网络告诉对方了,于是每次都只好放弃。而想要写信的想法却成了在我心头挥之不去的一种怀恋,一份情素,一丝牵挂。在以前没有信的日子是一种对情感和思想的煎熬, 这种感觉在十几年前曾经是那样的强烈,而现在却淡如一杯白开水,那样可有可无,那样豪不在意,现在书信已经被绝大多数人“丢失”了。
我第一次写信是在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爸爸长期在外地工作,姐姐和哥哥都在爸爸工作的地方读书,家里只有妈妈我和妹妹,在我的记忆里那时候爸爸是很少回家的,因此我就但当起了爸爸妈妈之间的联络“大使”,信就成了我们家的纽带,每每收到爸爸的来信,到了晚上坐在昏暗的油灯下,妈妈把我叫过来给她读信, 开始还有些胆怯,有些字也不认识。 但读过几次后就开始盼望能读到下一封来信了,但爸爸的来信总是很少,可能爸爸担心妈妈不识字,收信读信都不方便吧,所以我家的信都是只收不回的。这样读信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后,有一次,妈妈听完我读信后突然要我给爸爸回一封信,内容由妈妈念我来写,可不知妈妈念了好多,而我却只写了一小段,还有的字根本就写不了,只好胡乱的混过去。妈妈问我写好没有,我说好了。虽然那封信寄出去了,但在我心里总有那么一分歉疚。可是从那以后我却有了一种对爸爸来信的渴望,到了我快读五年级的时候爸爸把我也接到他工作的县城里读书去了,以后再也没有读过爸爸的来信了。
后来我到外面读书和工作了,写信和读信便成了我的必修课,给家人写、给同学写、给战友写、给朋友写,信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信寄出去了,天天瓣着指头盼着回信的期待,天天都要到收发室去问一声“有我的信吗?”的那种愉悦与失落,在那个年代没有信的日子真难熬。诗人杜甫在《春望》中表述的那份“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忧国忧民的急切与沉重,只有读到家信时才能暂时忘掉战乱带来的痛苦与挣扎,书信成了游子和家乡的纽带。李白在受到打击被流放途中收到朝廷给他的复官书信时那种“朝辞百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崇山”的惊喜和愉悦是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广州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林觉民在参加广州起义前给妻子写下的著名家信《与妻书》更是表现了一个革命者那种“以天下人为念”舍生取义的革命者气度与风范以及他和妻子难舍难分的感情,现在读来依然令人动容。书信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急切与沉重、惊喜和愉悦以及难以割舍的亲情,它更是一种厚重的文化,是几千年来维系人们情感交流,思想表达的不可缺少的载体,它是中华五千年文明传承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