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是中国三大鬼节之一(另外两个鬼节是七月十五、十月一)。“鬼节”即是悼念亡人之节,是和祭祀天神、地神的节日相对而言的。
清明祭祀的参与者是全体国民,上至君王大臣,下至平头百姓,都要在这一节日祭拜先人亡魂。从唐朝开始,朝廷就给官员放假以便于归乡扫墓。据宋《梦粱录》记载:每到清明节,“官员士庶俱出郊省墓,以尽思时之敬。”参加扫墓者也不限男女和人数,往往倾家出动。这样清明前后的扫墓活动常成为社会全体亲身参与的事,数日内郊野间人群往来不绝,规模极盛。
祭祀的对象。作为鬼节,清明之祭主要祭祀祖先和去世的亲人,表达祭祀者的孝道和对死者的思念之情。清明节属于鬼节而通常不被冠以鬼节之名,就在于它所祭祀的主要是善鬼、家鬼,或亲近者的亡魂,重在表达孝思亲情。另外两个鬼节则连恶鬼、野鬼也一并祭祀,重在安抚鬼魂,不让它们作祟。但也不能一概而论。有些地方也有清明节祭祀其他鬼神的做法。上海旧俗就有在清明节举行的专祭厉鬼的祭台会仪式,祭祀那些饿鬼、幽鬼孤魂,防止它们成为恶鬼作乱。这种祭台叫祭厉台。旧上海还有清明节的前一天迎请城隍神的做法。在清明节这天,城隍神要坐大轿出巡祭厉台,以赈济安抚孤魂野鬼,其场面十分盛大热闹。
祭祀的时间。清明祭祀在清明前后,各地有所差异。旧时,北京人祭扫坟墓不在清明当天,而在临近清明的“单日”进行。只有僧人才在清明当天祭扫坟墓。浙江丽水一带则在清明节的前三天和后四天的范围内扫墓,称为“前三后四”。在山东,旧时,多数地区在清明当天扫墓,少数地区如诸城,在寒食这天扫墓,有些地方在清明前四天内扫墓;现在,一般都在清明这天去扫墓。晋南人则将扫墓的时间分为两次。一次在清明前几天,是各家分头去扫墓。第二次是在清明当天,一个村里同姓的各家派出代表,同去墓地祭祀共同的祖先。上海人扫墓时间,新坟旧坟有别。凡是新近过世的,过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没做过超度法事的,要在清明节这天请僧道诵经做法事或道场。如果是老坟并已做过法事或道场,扫墓不一定在清明当天,可以前后放宽些,但不能超出前七天后八天的范围,俗谓:“前七后八,阴司放假。”意思是过早或过迟都会失灵。
祭祀的场所。清明祭祀按祭祀场所的不同可分为墓祭、祠堂祭。以墓祭最为普遍。清明祭祀的特色就是墓祭。在墓地祭祀,祭祀者离祭祀对象最近,容易引起亲近的感觉,使生者对死者的孝思亲情得到更好的表达和寄托。清明祭祀被称为扫墓,主要是由于采取墓祭方式。另一种形式是祠堂祭,又称庙祭,是一个宗族的人聚集在祠堂共祭祖先,祭完后要开会聚餐等,这种祭祀是团聚族人的一种方式。还有一种情况是家在外地工作的人不能赶回家乡扫墓,就在山上或高处面对家乡的方向遥祭。
祭祀的方式或项目。清明祭祀的方式或项目各地有所不同,常见的做法有两部分内容组成:一是整修坟墓,二是挂烧纸钱、供奉祭品。
扫墓时首先整修坟墓。其做法主要是清除杂草,培添新土。这种行为一方面可以表达祭祀者对亡人的孝敬和关怀,另一方面,在古人的信仰里,祖先的坟墓和子孙后代的兴衰福祸有莫大的关系,所以培墓是不可轻忽的一项祭奠内容。《清通礼》把修整坟墓解释为“扫墓”名称的来由:“岁,寒食及霜降节,拜扫圹茔,届期素服诣墓,具酒馔及芟剪草木之器,周胝封树,剪除荆草,故称扫墓。”
过去由于寒食禁火的影响,纸钱不焚烧,而是挂在墓地的小树上、竹竿上,或用石块、坷垃压在坟墓边。宋庄季裕《鸡肋篇》卷上:“寒食上冢,亦不设香火。纸钱挂于茔树。其去乡里者,皆登山望祭。裂帛于空中,谓之掰钱。”这样,凡是祭扫过的坟墓就有纸幡飘飘,构成清明前后的特有景观。没有纸钱者,一般就是缺少后嗣的孤坟了。后来,一般不再讲究禁火,就把纸钱烧掉。旧时北京清明祭祖的主要形式是“烧包袱”。所谓“包袱”,被祭祀者当作从阳世寄往“阴间”的邮包。过去南纸店有卖所谓的“包袱皮”,即用白纸糊的一个大口袋。这口袋有两种样式:一种是有图案的,用木刻版印上梵文音译的《往生咒》,中间印莲座牌位,写上亡人的名讳,如“已故张府君讳云山老大人”字样。另一种是素包袱皮,不印任何图案,中间只贴一张蓝签,写上亡人名讳。包袱里装有各种冥钱。所供奉祭品主要是食品,品种各地不同,都是当地人认为的并且按祭祀者的经济能力能拿得出来的美味佳肴,或合于时令的特色食品。
清明时节,如若没有雨的陪衬,自是少了那份理所应当的凄凉与清冷。听,那淅淅沥沥恼人的雨声,把整个世界,都织进了无边无尽的迷濛和惆怅之中。这个季节的雨,应是属于思念的雨。被冬冻结了一季的心,便随雨敲窗棂的节奏,轻拂沾染一身的尘埃,走进岁月悠长的小巷,让一些孤独的思念,在文字里绽开芬芳的花蕾。
今夜,在雨声空寂的浸润里,就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倚窗而立,然后,眺望遥远的苍穹——那个叫做天堂的地方。让我,再次轻轻地呼唤一个永远也不会答应我的称呼,让我,再次将漫天的雨丝,编织成一张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对我微笑的面容。那时紧时慢的雨声啊,是您在遥远的天边,轻唤着我的乳名吗?声声,都饱蘸着思念的苦涩。字字,都凝结着无奈的愁绪。我将手伸出漆黑的窗外,好希冀在茫茫空冥之中,能握住些什么。是在清冷的风中紧紧地拽住您的蓝布衣角吗?还是在沁凉的雨中抚过您丝丝银白的发梢?但是,除了一手的冰冷和湿润,我终是什么也无法握住。
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一场干旱,让雨的飘落沦陷成一场尘封的记忆。而我对你的思念,竟然也如一条行将干涸的河床般,随渐行渐远的岁月,正在逐渐地走向枯竭的断流。如若不是一场及时到来的雨,我是不是会将您就此遗忘在时光的深处?还好,这场淋漓的透雨,终于赶在了清明前,为这个古老的节气,弹奏一曲哀伤的音乐背景。
仍是乍暖还寒的时节,风夹裹着冰凉的雨丝,带着久违的潮湿气息,淋湿了一地的思念,也淋湿了我枯瘦的心,点点哀思在四月的雨中肆意泛滥。凄风冷雨之中,那白色的梨花,正瓣瓣飘零,空中仿若翻飞着一片片洁白的纸幡。炷炷袅袅升腾的香烟中,浮现着您慈详的笑容,我熟悉的皱纹正开心地舒展着。倏忽间,风吹过,您的笑容不见了,还是那座坚硬冰冷的坟茔,如此绝情地横亘在我和您之间。我和您啊,仅仅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大理石,但是,我却是如此痛苦地清醒着,那岂是一层石板的距离,那是生与死遥远的距离,是阴阳相隔的永远!
其实此刻,关于坟茔,也只是我的幻觉罢了。今年的清明,我仍然没有到您的墓前,折一朵菊花装点您的坟头,亦没有点燃泛黄的纸钱,让它带去我的孝心。我知道,永远静静地安睡于墓中的您,其实,根本不再需要这些了。一沓纸钱,两对蜡,三炷香,只不过是活着的人,对自己的安慰和交待。而我,东风寒食之时,只在心中,燃一炷香,将您深深祭奠。不想为自己寻找一些牵强借口,只想说,您是懂我的。因为,您一直都是如此地宠爱着我,您一直都会原谅我犯下的错误。
想您,在这纷纷的雨天。零散琐碎的记忆,随四月的雨丝,清晰地飘过我思念的苍穹。
仍然是下雨的季节,天地濛濛,笼罩在一片轻烟中,整个世界是如此的静谧。老旧的屋子里,飘浮着缕缕潮湿的气息。我倚靠在小竹椅上,细数着雨滴落下的声音。雨敲在屋顶的瓦当上,宛如弹奏叮当的小曲。有雨水顺碎烂的瓦片,嘀嗒嘀嗒地落在了屋里的泥地上,凹进的泥坑里,便积起了一洼小小的水滩。您蹒跚着身子,尖尖的小脚颤颤巍巍迈过被岁月磨得光洁的门槛,从里屋取出搪瓷洗脸盆洗脚盆接雨。于是,雨水滴下的声音,由细微的嘀嗒声变成了泉水的叮咚声,竟是那般的悦耳动听。在这样无聊的雨天,能享受到如此天籁之音,于我是兴奋的,而于您,却是安详的。您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做些手工的活。比如,坐在八仙桌旁的高凳上,为我做一个鸡毛毽。方孔的铜钱,黄铜色的顶针,黯淡的光线里闪着银光的细针,还有那些五颜六色的碎布,以及鲜艳油亮的鸡翎……这些东西经您的巧手摆布上一个时辰,便神奇地变成了一个镶着漂亮牙边,我可以自豪地向小伙伴们炫耀的毽子了。
只是可惜,那些毽子早已不知了去向,唯留下这样一个昏暗的场景,让我在以后的岁月里,将思念的痛苦辗转反侧。
雨,纷纷扬扬,还在不停地飘过夜的窗台。不知道,在这样的雨夜,又将有多少的生命,带着美好或遗憾,会在某一终点戛然而止。而我,不也正是奔赴在这条生命终结的路上吗?我,不也正是在朝着有您的天堂,渐渐靠近吗?
如若可以,我希望用自己在世的岁月,换取时光的'倒流。我,仍是那个无忧无虑懵懵懂懂的孩童,而您,仍是那个耐心呵护我纵情宠溺我的老人。只是啊,我又是多么清醒地知道,所有的一切,仅是我一厢情愿的梦想,那些远去的时光,那些属于我们的,跌落在时光深处的宁静和欢乐,是再也回不来了,而沉睡在坟茔中的您,也再也不可能醒来了。
清明的雨啊,你就尽情地下吧,一如我无法控制的泪水,划过冷清的黑夜。抚摸着您的照片,我终是无法驱走积郁于心的哀痛。快四年了,您走后的日子,每年的清明,您的坟头,总会有钱纸翻飞,而我,不会选择在这样的日子祭奠您。因为,我知道,喜欢热闹的您,定然不会喜欢只在清明那一天,才能享受每年一次貌似热闹的场景。我会将您喜欢的热闹,在一个平淡的日子里,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