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年来,我们这个教师之家多次乔迁,如今一个大家已一分为三:三个小家庭居住新房的总面积是240平方米,除以第一次搬家前全家共住的那间12平方米老旧的窝居,获取的是一个令自己都吃惊的数字——20!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我们家的居住面积足足被幸福地扩大了20倍!数字的巧合也许有些偶然,但却是随着教师地位不断变迁而折射出的一个必然。
上个世纪50年代,我家是一个普通的小家:父母是教书匠,我和哥哥是读书郎。一家四口像一条小船,平静而简单地靠泊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可恨那“文革”的飓风一下无情将其撕成四段抛向东西南北。70年代初只有到了春节,一家四口人才能艰难地团聚在这个12平方米挤挤的单间里,相濡以沫,度过那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
文革后期我们在外的三人陆续调回了,行李一多,12平方米的空间实在挤住不下,父母几经努力和哀求,终于借得宿舍楼楼梯底下一个低矮的杂物间供我栖身。要知道那可是木制的楼梯,上上下下的脚步动不动就从头顶踩过;常有半夜踏步高歌的,那声浪更是震得我噩梦连连。哥哥住在市郊的工棚里,星期天回家就时就拆掉饭桌,打一个地铺过夜。“四人帮”垮台后,知识分子的日子开始有了转机,家里有了两个单间,面积一下扩大了一倍,哥哥结婚由此有了一间难得的“新房”。不久被中断了十年的高考恢复了,让渴望读书的人们有了一个平等竞争的机会,教师这一家庭出身也因此由不利因素变成了有利条件。一番拼搏,我和哥哥先后接到了录取通知书,双双从打工仔变成了大学生。我还得以告别那个日夜如雷贯耳的杂物间,搬到了学生宿舍。杂物间变成了父母的书库,被封存了十年的教科书在此重见天日,父母双双从“牛栏”又回到了讲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