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被誉为“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的余光中,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等事业,至今驰骋文坛已逾半个世纪。那么,这位乡愁诗人的爱情及婚姻生活是怎样的呢?他的“婚姻之道”――“家是讲情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又给人怎样的启示?请看――
楚楚可怜的表妹
据范我存回忆,当时余光中“理个平头,穿一件麻布制服,看起来有点严肃,又有点害羞”。在此之前,范我存就常听姨妈提起这位表兄,夸赞他书读得好,中英文俱佳,又有绘画天分。范我存不免多瞄了他几眼,不过两人都很害羞,所以也没说上几句话,只记得余光中邀她去他们家玩。
表兄对这位初识的表妹显然很有感觉,因为不久范我存就收到他寄来的一份同仁刊物,里面有余光中翻译拜伦的作品。可笑的是,信封上写的收信人名字竟然是“范咪咪”。小书呆子不知道咪咪只是小名,甚至没去打听她的真名。范我存收到刊物,觉得有些突兀,也不很懂英诗,不过仍然眩惑于余光中的文采。
范我存此时就读于南京的明德女中,母亲孙静华是新女性的前辈,她总是教导范我存要看社论或思想性的文章,不喜欢她接触纯文艺。
范我存的父亲范肖岩是浙江大学生物系教授,早年留法,当然受西方影响,比较尊重女权。抗战爆发,范肖岩在带着妻女逃往内陆的途中染上肺病,一病不起。幸好外婆和舅舅已逃难到乐山,范我存母女就投靠了他们。
年轻时期的范我存,虽然外表楚楚可怜,其实是外柔内刚的性格。她皮肤白皙,五官清丽,从小就很讨人喜欢。
余光中母子第二次逃难,从南京抵达上海时,特别去找范我存母女,可是晚了一步,范我存已随着一位表姐夫先飞去台湾了。她去台湾的经历也很特别。
1949年初,范我存的姑妈有一女婿是飞行官,奉命从台湾新竹飞来上海撤眷,原本是要带姑妈去,但是姑妈不肯离开。表姐夫无奈,转而对一旁的范我存说:“咪咪,不如你跟我走吧!”
“台湾是什么样的地方?”范我存好奇地问。
“台湾是好地方,一年四季都有西瓜吃,又不像上海这么冷,你会喜欢的啦。”表姐夫说。
当时还在蚕丝公司上班的母亲,也赞成女儿先离开,于是范我存怀着好奇,匆匆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就随着表姐夫登上轰炸机,呼啸去台。谁料这匆匆一别,就再难回去了!
到了台北,范我存考进了北一女中,才念了两年半,学校为学生进行健康检查,发现她的x光片显示肺部有问题。
年轻苍白的岁月,就在养病中寂寞度过。陪伴范我存的就是一台收音机,她从早到晚守着收音机,听遍了所有节目。当时“美国新闻处”有一个音乐台,专播古典音乐,每周还举办猜奖活动,答对了问题就有乐器、书籍、唱片等奖品。范我存乐此不疲,得到不少奖品。
1950年6月,余光中一家3人从香港来台,到处打听范家母女的消息。不久,余范两家终于联络上了。
后来余光中在《四月,在古战场》一文中,对当年的表妹有这样的描述:“一朵瘦瘦的水仙,婀娜飘逸,羞赧而闪烁,苍白而疲弱,抵抗着令人早熟的肺病,梦想着文学与爱情,无依无助,孤注一掷地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