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黑的早。她坐在开往故乡的列车上,聆听车轮声音的交织,心里不免有些惆怅。她去南方出差能有半个多月了,归心似箭,惦记着家里的老母亲。因为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按上假肢后,多少对老人家是个安慰。当初,母亲因手术失误,落下了碗大的疤瘌,腐烂后,才截肢。她有时候在想,如果能有神医给治治,弄个什么灵丹妙药,母亲也不至于按假肢。
列车上那些陌生的面孔,仿佛像冬天里的“白雪”一成不变。外面的气温零下10度,车内宛如蒸桑拿。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平稳的心绪恢复自然。这时她看见对面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四方大脸,块头儿大的形体占去几乎两人座位。男人手里捧着一大串佛珠在那儿捻着。眼睛不停地向来来往往的旅客身上游离。不过他旁边还有一位女人,手里啃着一米多长形状的大面包。面包太大,大的像橄榄球棒。女人只好掰一小块儿边吃边说。
“什么破面包,硬不说还太咸了。”这时男人也想尝尝,把嘴凑过去要吃,女人说。
“去去去,自己不会拿。”很明显女人不喜欢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像年轻人那样有亲密的动作。”男人见女人扭捏。不太高兴。
“怎么地,两口子还这么受限制啊!”女人大大的眼睛闪着激动。
“我不是那个意思。”说着离开座位去过道透气。因为车厢里太热了。她观察着这对夫妇,不知道是何方人也,只感觉俩人看上去很不一般。男人时而把佛珠在手里捻着,时而把它缠在右胳膊上,她一看足有五六圈。可想这佛珠的长度。也断定这两口子信佛。
列车进行一半时,上来一位60多岁的老头儿。老头儿穿着黑色棉服,头戴一顶鸭舌帽。老头儿坐在她的旁边,两手不停地揉着膝盖。男人其实很健谈,看架势和谁都能混个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