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残生原创小说

时间:2021-08-31

  今晚的小方格窗户纸分外的明亮,可能有月光照在院子里雪上反射的亮光,白天小方格里漂亮的窗花儿,现在只剩下一种黑暗的颜色了。

  我睡在炕脚底,感觉窗台下的墙就像冒着寒气,尽管我卷屈着双腿,大弟弟两三岁用过的小薄被,还是难以盖住我九岁瘦小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靠屋里的一面感觉暖乎乎的,我想往上靠一靠,可是一双双脚挡住了我,大概寒气都让我给吸去了,家里人都在发出熟睡的鼾声。

  腿伤随着脉搏的起伏疼痛着,就像有根针在不停地挑着我的皮,眼前不由地浮现出了白天的情景……。

  我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挨打了,可能世界上的打都让我遇上了,不论我怎么去做,招来的还是莫须有的打骂,身上的伤痕是旧伤摞着新伤。今天挨打也不是我的过错,中午饭后,趁着灶堂的余火,她要用三角形的火烙鉄熨衣服,让我一边用木风箱扇火,一边负责把烙鉄放入灶堂去烧,熨冷了她递给我再放入灶堂去烧,就这样反反复复地重复着。突然,那个狠毒的女人厉声尖叫起来,原来她没有掌握好烙鉄的温度,把衣服烫黄了一块,我茫然地呆立在旁边,听着她竭斯底里刺耳地吼叫声。她把自己的失误归罪于了我,不分青红皂白挥起烙鉄抽向了我的下身,小腿马上感到钻心的疼痛,我不由自主地蹲下身痛苦地哭叫起来,接着尖硬的三角形烙鉄又抽在了我瘦弱的背上,她一边打一边骂:“你个血头,我让你大声叫喊,你怕院子里的人不知道我在打你,我扯破你的嘴!”我只能缩作一团痛苦地低声“噫,噫”的哭泣着,这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自从被那狠毒的女人用三角形烙鉄打伤腿后,十几天过去了腿还是疼的厉害,走起路来不由自主地一拐一拐的。我那吃公家饭的父亲知道这一次打的我不轻,用自行车带上我去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小腿骨头骨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看来这个家我是暂时不能回去了,回去了我还是个天天挨打。父亲无奈地低头看着我,我也无助地看着他那张白净而毫无主意的脸。他的小眼睛终于闪亮了起来,对我说:“大平,你愿意去你姨姨家吗?”我连忙点头,只要让我能躲开那个狠毒的女人,去那里也行。我跟着他去了医院办公室,他用黑颜色的手摇电话机和在乡政府工作的姨夫通了话,他只说了让我去乡下住几天,姨夫当然知道我的遭遇,告诉父亲送我搭上去县城进货的乡供销社马车去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