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汪曾祺的《受戒》

时间:2021-08-31

  导语:汪曾祺創作小說的黃金時代是八十年代,他的《受戒》、《大淖記事》對所謂“尋根”小說的興起產生了很大的引導作用。

关于汪曾祺的《受戒》

  他的文字的贵气源自他是传统文化的薪火传人,在文脉上是没有断过气的。故汪先生写小说,写散文小品,文字虽白得不能再白,却字里行间释放得有一泓古人性情文章里才有的文气、雅气、书香才子气,仿佛是“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好东西藏在底里。凡汪先生的小说文章,我见之必读,读之必爱不释手。我喜欢他文章里有而别人文章里无的那样一种调子,那样一种气场,及那样一种温度。

  “欢乐”似乎确是汪曾祺赋予《受戒》的“意义”,他说:“我的作品的内在的情绪是欢乐的。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是我们今天应该快乐。一个作家,有责任给予人们一份快乐,尤其是今天。”黄子平对此的描述是“悲愤哀伤惶惑,‘愁云密布’的文学天空中蓦然出现了一抹‘亮色’,却不是主张‘走出伤痕’(其实是‘粉饰伤痕’)的批判家们所希望的那种‘亮色’。”(《汪曾祺的意义》,1989)不能不说,《受戒》不仅是对新时期之前的共和国文学“不谈爱情”、“政治挂帅”、“主题先行”的反叛,同时也构成对同时期方兴未艾的“伤痕文学”、“反思文学”的反拨。

  汪曾祺强调“我的作品是健康的,是引人向上的,是可以增加人对于生活的信心的”,无外乎是希望读者借助小说的精神力量,走出咀嚼苦难与悲情的迷思,平复过于哀伤的人心。稍具反讽意味的是,这种对现世人心的抚慰,却是通过抒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旧梦”来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