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受戒》写于上个世纪80年代,是汪曾祺在60岁时的作品,可以说是艺术上的纯属之作。小说沿袭了作者一贯的散文一般的语言,诗一般的意境,向人们讲述一个世外桃源的故事。
《受戒》写于上个世纪80年代,是汪曾祺在60岁时的作品,可以说是艺术上的纯属之作。小说沿袭了作者一贯的散文一般的语言,诗一般的意境,向人们讲述一个世外桃源的故事。很多评论家认为《受戒》是一部田园牧歌式的作品,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无关。本文认为,汪曾祺是一位关心人的疾苦的作家,《受戒》看似平淡,实则包含着作者对社会的期待。
《受戒》中作者赞颂了对束缚人性的反抗。庵赵庄,从名字就可看出寺庙在这个村庄是不容忽视的。庵本是对尼姑住所的称呼,但是这个庵里居住的却是和尚。在庵赵庄人的眼中,庵与寺也许并无分别。或者他们知道分别,却并不在意。在他们的眼中,和尚和种田、做生意并无分别,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和尚们也俨然把出家当做一种职业。在庵里,方丈不叫方丈,而是叫“当家的”——他也确实干的是当家职务。他屋里摆着账簿和算盘,“经营”着庵里:做法事要收钱,庙产租给人种要收租,还要放债。这些看起来与方丈工作想去甚远,更像是当家的工作。他们并不遵守佛门的种种清规戒律。他们吃荤,最守清规戒律的老和尚普照平日里吃斋,“过年时除外。”他们不戒杀生——“他们吃肉不瞒人。年下也杀猪。杀猪就在大殿上。一切都和在家人一样,开水、木桶、尖刀。”如此“明目张胆”地杀生,可见佛规并没有束缚住和尚们的心。他们不戒女色:二师父有老婆,三师父有相好的。正像小说中所说的那样——这个庵里无所谓清规,连这两个字也没人提起。
《受戒》中处处显示出对自由的向往和对权威的不盲从。明海在当和尚之前读书,“每天写一张仿”。村里人夸明海字写得好——“写得很黑。”这句让人忍俊不禁的话包涵着作者的深意——对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庄稼人”来说,字的内容不是重要的,他们要的只是“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农生活。孟子与他们无关,论语与他们无关,甚至百家姓也与他们无关,他们想要的只是自由地过着他们的生活。庵里的方丈仁山说当一个好和尚的三个条件,他自己一个也不符合——黄、胖,打牌老输,整日衣衫不整。
早在“五四”时期,鲁迅曾对佛门禁欲表示了自己的看法。在《我的第一个师父》中,鲁迅对爱吃荤又不戒色的和尚表现出了极大的好感,避而远之的确是修身禁欲、正襟危坐的大师兄。汪曾祺和鲁迅都不赞成禁欲,主张遵从人性。只不过两个人选择的方式不同而已,一个温和,一个激烈。但是,温和的汪曾祺在小说中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在温和的字里行间表现出反抗的姿态,呼唤人性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