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突然变得柔和的声音,很认真地,一字一顿传来,
——对我说,晚安。
1
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乖巧的语气抑或只是“晚安”二字,只觉得在听见的时候,心猛烈地痛了一下。
然后,接下去安静地睡着,就梦见了华贵的你。
像回到过去的宫廷,上演一场钩心斗角的宫廷大戏,戏里的你拨开层层叠叠不同的迷雾,安静地对我笑,嘴角是最好看的弧度。
醒来后才发觉,就只是一声“晚安”而已。
我握住手机轻轻擦拭屏幕,然后想,自己是这样容易被感动吗?
不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拥有宠溺和微笑的我了。没有人对我说照顾自己,没有人对我说“遵命”,连一个陌生人有时的“晚安”,也会使我格外珍惜。
是的,清醒以后,才发现没有了。
2
瓜瓜一边大口吃着面一边含含糊糊费力用心地对听筒里的我讲话。她说:“据某个小道消息,你变脆弱了。”
我问:“哪个狗仔队工作过度认真啦?”
她说:“不告诉你。”
此时我发觉,我的喉咙—下子变得干涩,牙齿不经意咬住了下唇。我拼命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心安理得地晃晃翘着的光脚板,说:”我哪有啊。”
瓜瓜咽下午饭,然后说:“有。呆呆你要乖啊。”
我轻易地想象出她在那边努嘴委屈偏翘着头的样子,跟我在电波之间叫嚣。
她接着说:“呆呆你知道吗,我很想你啊。”
她曾被看做是我的世界,抑或一直都是。三年前她有着光洁的额头,高高地扎着栗色微卷的头发,在校服外面套一层蓝色的袖套,很明朗地冲我笑。她前几日给我写歌,录音之后发过来,耳畔便充盈了她的声音:“太阳花/盛开年轻的想法/太阳花/让我们呼啸前进啊……”声音小小的,却很悦耳,如同一曲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