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 韩愈唐诗

时间:2021-08-31

  《山石》由韩愈创作,被选入《唐诗三百首》,全诗写的是什么?

  《山石》

  作者:韩愈

  山石荦确行径微,黄昏到寺蝙蝠飞。

  升堂坐阶新雨足,芭蕉叶大栀子肥。

  僧言古壁佛画好,以火来照所见稀。

  铺床拂席置羹饭,疏粝亦足饱我饥。

  夜深静卧百虫绝,清月出岭光入扉。

  天明独去无道路,出入高下穷烟霏。

  山红涧碧纷烂漫,时见松枥皆十围。

  当流赤足踏涧石,水声激激风吹衣。

  人生如此自可乐,岂必局束为人靰。

  嗟哉吾党二三子,安得至老不更归。

山石 韩愈唐诗

  【注解】

  (1)山石:这是取诗的首句开头三字为 题,乃旧诗标题的常见用法,它与诗的内容无关。

  (2)荦确(luòquè洛却):指山石险峻不平的样子。行径:行下次的路径。微:狭窄。

  (3)蝙蝠:哺 乳动物,夜间在空中飞翔,捕食蚊、蛾等。这是写山寺黄昏的景象并点明到寺的时间。

  (4)升堂:进入寺中厅堂。阶:厅堂前的台阶。新雨:刚下过的雨。

  (5) 栀子:常绿灌水,夏季开白花,香气浓郁。这两句说,进入厅堂后坐在台阶上,这刚下过的一场雨水该有多么充足;那吸饱了雨水的芭蕉叶子更加硕大,而挺立枝头 的栀子花苞也显得特别肥壮。诗人热情地赞美了这山野生机勃勃的动人景象。

  (6)佛画:画的佛画像。

  (7)稀:依稀,模糊,看不清楚。一作“稀少”解。所见 稀:即少见的好画。这两句说,和尚告诉我说,古壁上面的佛像很好,并拿来灯火观看,尚能依稀可见。

  (8)置:供。羹(gēng耕):菜汤。这里是泛指菜 蔬。

  (9)疏粝(lì历):糙米饭。这里是指简单的饭食。饱我饥:给我充饥。

  (10)百虫绝:一切虫鸣声都没有了。

  (11)清月:清朗的月光。出岭:指清 月从山岭那边升上来。夜深月出,说明这是下弦月。扉(fei非):门。光入扉:指月光穿过门户,照时室内。

  (12)无道路:指因晨雾迷茫,不辨道路,随意 步行的意思。

  (13)出入高下:指进进出出于高高低低的山谷径路意思。霏:氛雾。穷烟霏:空尽云雾,即走遍了云遮雾绕的山径。

  (14)山红涧:即山花红 艳、涧水清碧。纷:繁盛。烂漫:光彩四射的样子。

  (15)枥(lì历):同“栎”,落叶乔木。木围:形容树干非常粗大。两手合抱一周称一围。

  (16)当 流:对着流水。赤足踏涧石:是说对着流水就打起赤脚,踏着涧中石头淌水而过。

  (17)风生衣:本是风吹衣动,而诗人却感觉风象是从衣中发出的,所以说“风 生衣”。

  (18)人生如此;指上面所说的山中赏心乐事。

  (19)局束:拘束,不自由的意思。鞿(jī基):马的缰绳。这里作动词用,即牢笼、控制的意思。

  (20)吾党二三子:指和自己志趣相合的几个朋友。

  (21)安得:怎能。不更归:不再回去了,表示对官场的厌弃。

  【韵译】

  山石峥嵘险峭,山路狭窄象羊肠,蝙蝠穿飞的黄昏,来到这座庙堂。

  登上庙堂坐台阶,刚下透雨一场,经雨芭蕉枝粗叶大,山栀更肥壮。

  僧人告诉我说,古壁佛画真堂皇,用火把照看,迷迷糊糊看不清爽。

  为我铺好床席,又准备米饭菜汤,饭菜虽粗糙,却够填饱我的饥肠。

  夜深清静好睡觉,百虫停止吵嚷,明月爬上了山头,清辉泻入门窗。

  天明我独自离去,无法辨清路向,出入雾霭之中,我上下摸索踉跄。

  山花鲜红涧水碧绿,光泽又艳繁,时见松栎粗大十围,郁郁又苍苍。

  遇到涧流当道,光着脚板踏石淌,水声激激风飘飘,掀起我的衣裳。

  人生在世能如此,也应自得其乐,何必受到约束,宛若被套上马缰?

  唉呀,我那几个情投意合的伙伴,怎么能到年老,还不再返回故乡?

  【赏析】

  魏晋南北朝,是文学发展倾向于轻浮靡丽的时期,尤其是齐、梁、陈三朝一百年间,诗文都只讲文字之美,而内容空虚,思想庸俗。诗则盛行宫体,文则堆砌骈语。经过初唐的沈佺期、宋之问,盛唐的王维、孟郊、李白杜甫,诗的风气总算纠正过来了,但文体却还以骈语为主。开元、天宝以后,张说、贾至、李华、独孤及、元结等人,曾有志于改变文风,写作醇朴通畅的新散文,但只是个人的努力,而没有成为风气。到韩愈出来,猛力攻击近体文的陈言滥调,主张写散文要学习“三代两汉之书”,要学习孟子、荀子、司马迁、扬雄的文章。除了他自己的实践以外,他的学生李翱,皇甫湜等人也跟着写作新散文。他们的口号虽是复古,其成就却是在继承先秦、两汉的基础上创造了一种新的文体,扫荡了六朝以来浮靡骈俪的文风。因此,在文学史上,韩愈的地位,首先是一位古文运动的倡导者。

  但是,在诗的领域中,韩愈也是一位唐诗的大家。他的.作诗,也实践了他对散文的理论:文字要排除陈言滥调,排除隐晦诘曲。思想内容要“言之有物”。就是要求先有情感,然后作诗,不要无病呻吟。这也就是刘勰所谓要“为情造文”,而不是“为文造情”(见《文心雕龙·情采》)。他把诗的语言和散文的语言统一起来,散文里用的词藻,也可以用在诗里。又把散文的语法结构和诗的语法结构统一起来,诗的句法並不需要改变散文的句法。这样,他的三百八十首诗就呈现了一种新的面目:因为不避免散文词语,他的诗里出现了许多人以为生涩、怪僻的词语;因为引进了散文的句法、篇法,他的诗就象是一篇押韵的散文。守旧的人不承认他的诗是诗,说他是“以文为诗”,但无论如何他给唐诗开创了一个新的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