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伴随生命谱写永恒,人类最早的劳动就是农业生产,人类在劳动中创造了文字,有了文字,爱情就成为人类歌颂的主题。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就传达出久远的先民的爱情讯息。在《诗经·国风》中的160篇诗作中,有52篇是直接描写爱情的,爱情孕育在远古时代人们的劳作中,在其耕种的土地上生根发芽,于是,《诗经》中的爱情就有了农业的耕种气息。
一.爱情诗内容中的农业文明迹象——爱情诗中的自然物
《诗经》中描写的植物有150多种,由于《诗经》的历史地位,《诗经》中植物研究活动异常活跃。上世纪初叶胡朴安的《诗经学》一书称这方面的研究为《诗经》植物学。可见其重要地位,而爱情诗中的植物则另有一番色彩。
1、《诗经》爱情诗以农作物来传情、达情现象。
男女相遇,相爱并赠物达情这种风俗至今仍很流行。《诗经》爱情诗中的这种赠物达情之俗应该是其渊源。所不同的是《诗经》爱情诗中的“物”多为自然中的农作物。虽是普通,但这些朴素的农作物成为双方爱情的象征。如《卫风·木瓜》中“投我以木瓜”、“投我以木桃”、“投我以木李”。“木瓜”、“木桃”、“木李”都是极其普通的自然之物,但是却代表了赠送者的淳朴而永恒的爱意。
溱与三有,方涣涣创。士与女,方乘兮。女曰欢呼?士曰既且,且往欢乎?三直之外,洵纡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溱与三有,浏其请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欢乎?士曰既且,且往放呼?三有之外,洵纡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这首诗写男女青年在河边嬉戏游春。可以想象,在大地回春之时,和风煦煦,万物滋生,释放于自然界中的爱情轻松,快乐,同时赠物芍药以表达爱意。这种在农业生产过程中所培养的对大自然的热爱之情跃然纸上。
2、农作物在《诗经》中的象征意象。
原始时代,人们处于蒙昧状态,他们无法解释与他们相区别的世间万物及各种自然现象,对自身之外的自然万物便产生了困惑和神秘感,在这种情况下,便形成了远古人们所特有的泛灵论的思维方式和精神特点,他们认为自然万物都是有灵性的,万物的世界应该和人的世界是相似的,具有同样的社会状态和精神心理。人们热爱和崇拜自然,给自然界中的农作物赋予了象征意义。表现在《诗经》爱情中则为大量比兴手法的运用。如:
山有扶苏,阴有荷花。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阴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诗经》中有很多比兴手法,它有两种情况:一是借句起兴,兴句与正文没有多少意义关联。如《小雅·采菽》。二是借物起兴,因景生情。这种兴法在《诗经》中使用最为普遍,上面所引《山有扶苏》就是属于第二种情形的。文中用山上的扶苏、乔松等大树木象征男子,而以湿地的荷花、游龙等花草比喻女性。这种象征是对自身的肯定,更是对自然物的热爱和肯定,这种比兴手法在《诗经》爱情诗中甚为多见。如《小雅·阴桑》和《唐风·有枤之杜》。前者由桑树的树干柔美和叶子茂盛柔润而充分显示出自己因恋人到来而精神焕发欣喜万分的情态。后者则以杜梨树果实多酸涩的特征和它孤独生长的情状,写出自己只身一人苦涩悲伤之貌,这种比兴是平时对美的事物认识积累下的产物,诗人即目所见的自然与之朝夕相处,久而久之便融入自然之中,自然与人似有同感,似有同命运,似有相同的意识活动。因此《诗经》中的借物起兴的诗句并非单单我们前面所指的领域中古老的中国文化心理象征,这种将自然现象与自然人物与人的活动紧密联系,充分体现出“天人合一”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