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叫“月牙泉”的网友写文悼念自己的母亲。她写道:妈妈病重在床上……我抱紧她,轻轻拍拍她的背,说:“妈,不害怕,不害怕,一会就好,一会就好……”妈妈去了,送葬的路上,我一直轻轻地拍着棺木,嘴里一直在说“妈,不害怕,不害怕,一会就好,一会就好……”乡间的小路坑洼不平,我生怕妈不舒服,把哪儿碰着了。我恨不得把她紧紧抱着,别让她被吵了,被摇了,我想让送葬车尽量稳稳缓缓前行。
写的人流泪,读的人心酸。我留言:丧母之痛,我也有过。至今,不敢回想,却总在梦中哭醒……只说,这世上,那个最爱你的人走了。
清明将至,每年此时,多少人泪如寒雨,心似纸灰啊!
人间多少思念,纠结于此。
今年清明我将回河南,那里安葬着我的岳父,二十七年了,今年回去给他老人家立碑。
我的岳父,一个瘦矮的老人,他生在河南,死在陕西,苦了一生。他新婚的当夜跑了,家里穷,他父母给他找了个富户人家的女子,那女子是个哑子。当然,有着几亩薄地陪嫁的好处,可,他不喜欢。从此,他失踪了。他逃婚的路上被抓了壮丁。他穿了一身黄皮,在黄河边上打过日本人,也打过八路军。内战了,他被裹挟到西安修机场,他是伙夫,趁一个外出买菜的机会,他溜了,当了逃兵,躲在道北西窑洞一个河南老乡家里。后来,解放了,他拉架子车,在火车站拉货。五三年七月的一个清晨的一个十字路口,路灯下,他捡拾了一个女婴,那女婴出生才十三天……那女婴,后来,成了我的妻子。岳父一天天地老了,每每周六的晚上总守候在街口,翘望着我们小两口回家的身影,锅里热着他的女儿爱吃的饭菜。他在区里的一个运输队职工灶做厨子。他喝酒,每晚下班在巷口的小店里打上二两,站着喝,然后回家,佝偻的身影拉长在深巷的路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