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叫新德里,因为在它北边还有一个老德里。新德里新得说不上历史,老德里老得说不清历史。现在它们已经连在一起了,新旧互相对峙着涡漩着穿插着,使岁月显得更加神秘和混沌。
为了使脚步不在混沌中迷失,先去老德里。在车上一位印度司机已经一再警告:“有很多很多扒手,一定要注意好口袋。”刚停车,还没开车门,已经有两双小手在外面拍扣波璃,一看,六七岁的两个小孩,一个手上还抱着婴儿。大概是他弟弟,另一个一脚残废。印度司机立即冲着我喊:“千万别给钱,一给,马上围过来五一十一个!
快速挤出去,终于到了一个稍稍空一点的街边,有一只黑黑的大手抓住了我的袖子。扭身一看,一个衣衫鲜艳而破旧的汉子,正把肩上的一个箩筐放下,从里面取出一只草笼,要揭开盖子给我看,我见他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笛子,立即判断他要做眼镜蛇的舞蹈表演了。早就听说这种表演是万万看不得的,因为不知道他会索取多少钱,而索钱时又会如何让眼镜蛇配合行动。我平生最怕蛇了,于是立即逃奔。逃奔牙庙准,因为要穿过密密层层的人力车和人群,而街道又很狭窄。
终于来到一个宽敞处,前面已是著名的红堡。红堡是一座用红砂石砌成的皇宫,主人是十七世纪莫卧儿工朝的第五代帝主沙杰汗(Shah Jah . )。
这座皇宫很大,长度接近一公里,宽度超过半公里。城墙很高,外面还有一条护城河,非常气派。从雄伟的拉合尔门进入,里面也是一个街市,但气氛与宫外完全不同,竟相当整齐。我在街市的文物商店买了一尊印度教大神湿婆的黄铜雕像,沉沉地提在手上,又进了第二道门,那才一是当年皇帝活动的地力一。
大院子里有很多宫殿,迎面的这一座也用红砂石砌造。这座宫殿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大平台,平台上一排排大柱面对着前面的广场,大柱中央有一个白石皇座紧靠后墙,墙上有个讲究的门,皇帝从这个门里出来坐在皇座上接见平台下的官员和民众。因为架势都在,当年的气氛很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