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骄阳嘶吼着,一丝风都没有,光秃秃的,冒着热气的乡间小路上总被太阳蒸发得静悄悄的。人们承受不了这样的天气,在这个时候,都会钻进自己的小窝里,把吊扇或者台扇一直开着,和骄阳的嘶吼激烈的对抗。当晚霞退去了最后一抹红色,人们像是重生了一般,摇着蒲扇,三三两两的挤拥到村口大路旁,或者大树下,来享受夜晚的清凉,来攀谈像是已经久违了好久的乡音。谁家门口靠着大路,或者紧挨村口,这会儿就忙活开了。端茶、递板凳,忙得不亦乐乎。或者在众人的吆喝中,搬出饭桌,取出麻将,热衷于麻将者便你争我抢的争开了座位,其间免不了一阵一阵的嬉笑怒骂,甚至你推我搡,但都面带笑容,争到了争不到都哈哈一笑。然后,没争到的就围在旁边指点起江山来,嬉笑怒骂依旧不断。旁边,或者不远处,三三两两,叔伯婶嫂大姐大哥的,这儿一堆,那儿一团,在夜色中叽叽喳喳的你一句我一句,聊着远处的逸闻趣事,聊着近出的家里长短。面对皓月当空,不时地,就有人徒发出一声感叹:这老天爷,快一月了,一滴雨也不下,简直不让人活了。
有人就附和:估计快了,人不是常说么,久旱有久雨。
一旁卖瓜的三哥不允了,站起来手脚并用配合着满腔的激动:天气预报我天天都听呢,最近还是没雨,还说要各地方加强抗旱力度呢。
有人打趣说:三哥,你是怕下雨了你那西瓜没人要了是吧?
三哥火了,嗓门提高了一倍多:我就不图那两个西瓜,能买个什么钱的。只要能下雨,更好,哪怕我那西瓜坏掉,一分钱不挣都成。
看着三哥那猴急的样子,大伙都笑了,不理他了。谁不知道三哥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谁又会去跟一个老头子计较呢?并且,三哥那嘴,东能说成西,黑能说成白的,加之酷热难耐的,谁愿意浪费唾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