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青草萌发桃花怒放,正是生机勃勃的时节。然而,就在这万物复苏生命勃发的时刻,大姐、二哥,我却惊闻你们相继离世的噩耗。没有眼泪,有的只是心里无尽的悲伤和深切的缅怀。
一百余公里的距离不算远,在如今高铁跑车的时代,这个距离可以说近在咫尺,然而我却没有能够及时得到你们离去的信息,没能见你们最后一面。咫尺的距离却犹如天堑,大姐,我们有十几年没见了吧。二哥,我们虽然常常电话联系,算来也有六七年没有见面了。于是,我深深地悲伤与缅怀中又多了几分愧疚:是我的慵懒和内心亲情的淡薄使我们失去了很多相聚的机会。是的,这种无法弥补的遗憾实实在在是怪我,而不是在别的。
那年,也是四月,我刚刚十八九岁的年纪,人生像个孤儿一样无助,到处碰壁。
二哥,那时尽管你生活负担也很重,但是你还是收留了我,教我学技术。此后,一个哥哥一个老弟,骑着自行车顶着星星出门,披着月光回家,风里雨里地奔波。你言传身教,却也不乏严厉,我常常在挥汗如雨中眼含泪花。那时候我觉得你过于苛刻,心里觉得委屈。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你是气恼我的愚钝,气恼我的恨铁不成钢。以后的岁月中,当我面临一次次人生挑战的时候,我愈加领会到了,你教给我的不只是对技术的严谨,还有面对生活的坚韧之心。更重要的是,在你的威严的外表里,实则藏着一颗对我的疼爱之心:你是期盼我快快成长起来。
尽管这次学艺经历只有几个月的短暂,但是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那时自然是有些敬畏你的,不敢与你联络。倒是你,经常地找我,或是写信,或是到后来的电话,几乎都是你主动联系我。正是你的这种主动,滋养了我的被动与懒惰,很少打电话给你,由此埋下了在你突然离去的时候我却无法知晓这个信息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