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暗夜里呜咽的蛐蛐,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轻吟浅唱。你可以半响贪欢,但它终究会在某个时分,蓄谋已久地登堂入室,迫你投降,令你溃不成军。
三更夜雨,惊醒了我,寂寞些许,孤独些许,意悠悠,怨悠悠,翻开手机,已是凌晨三点,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在黑暗中摸索,窗外的天空有了几丝微白,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夹杂着三两声猫叫,清冽而细小,在这个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凄凉,无心睡眠,躺在床上,复述一路走来的往事,记忆如水,潜入了回忆的闸门,彷如长生诀,记录了二十多年深深浅浅的足印,隔着厚厚的门,听见客厅外响起脚步声,伴随而来一生叹息,悄悄地砸在了我的心上,顿时思潮起伏,一阵心酸,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直至天边扬起微光,又是一个残碎的长夜。
泪痕斑驳,在眉梢处被拭去,太多昭然若揭的事实排列在面前,我不得不一一正视,没有了任何的退路,我是如此清楚,在决然选择的当即,我便预料这般结局,只是,一切似乎来得如此迅疾,让我乱了方寸,彷徨无助地站在囚牢里四处张望,试图寻找某一个出口,来成全我的逃走,来给我一个喘息的借口,蓦然回首,我才惊觉,是我走得太远,疏离了过多的旧人旧事,面遇众多的周折,我终于只能疲惫不堪地等待此岸,不敢动,不敢走,只是害怕每行一步,都会牵扯内心结疤的伤口,让我再次耗尽我所有的力气与时间来缝补,终是得不偿失。
桃林杏里,脑海忽然想起这样一个美丽的词,犹记当年粉黛,何处笙箫,独语倚阑珊,安说,当我们开始回忆时,就表示我们开始苍老,此刻,内心没有一丝的希冀,只如一个妥帖的棋子,安分地站在无人的角落,似乎在等待命运匆猝的安排,即便,曾经如此不甘,如何渴望,然而,人事已落,该要走的路,蜿蜒不断地横在脚下,我终于踏上了这一条艰难的路,疲弱地行走着,不知何时遇归处,也不知何时是尽头,呼吸间,尽是积压的沉郁,长吁短叹,一声,两声,转眼,桃花落尽,映在眼眸的是雨后湿漉的泥泞与残花,不是落红无情,只是,时光催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