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军中白桦
漫长的冬季,谁还会记得孤独的你,曾经挂着吊瓶、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许是这雪的洗礼,唤醒你的静默,看你在春天崭露头角跃跃欲试。
你修长的手臂正伸出斑斓的彩线,疯狂的美正诱惑着万物。
逝去的哀伤与绝望,没有阴影,只是那硕大的眼睛含情脉脉。
令画家和诗人在潜意识中疯狂......留下倒置的笔墨和残缺的词。
我仍朝天仰望,想在湛蓝的天空投掷箭镞或开一枪,惊走那些盘旋的鹰。
或许我的叛逆中有一些粗犷,有猎人的血脉带着原罪的惆怅。
我将在这片白桦树前沉默一切,一切与墨色和诗的意境都是多余。
我想知道那遮天蔽日中参天的,有没有天籁的回音,窃笑我白发轻狂自多情。
只有在午夜更深聆听到猛兽的私语;那些彩色的蝴蝶眠在河心的苇从里;
梦里那个边塞漫诗人的白马的嘶鸣,惊醒了我,碎了我的春梦。
我看到那只落单的蝴蝶,跌落在水里;
漂浮涨破了肚子。一条黑色的鱼吞噬了它。
那棵桀骜的松树,似乎高端雅正,玉树临风;其实腐朽的内核已无动于衷。
但沉重的头颅被茵绿的长发缀着;所有征兆都托举在枝杈中,那些追求和皈依都稀释了。
我看到那只眼睛流着泪水,与秋瑾,林昭,与秋之白华,与那个叫白桦的白发苍苍的诗人有关?
我相信,不管是青春的,还是花甲,即使耄耋的,它们的根须已深深地扎在这片土地的深处;
在这夏秋之交,白桦并不神奇,甚至有一些孤傲忧伤。
我的那片白桦林,我垂青的那棵白桦树,微风里我听到了它的啜泣,或许是深情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