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林是美丽的。夜晚皎洁的明月映照竹林,洒下一地月光、竹影。
自己生活在南方,对南方有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南方的天地,绿油油、软绵绵、滑腻腻的,没有强烈的紫外线辐射,没有弥漫天际的黄沙烟尘,也没有能冻断狗尾草的酷寒,但有着秀山丽水、丝竹管弦,也有着婀娜的柳腰、销魂的柔风细雨……特别是那叫人柔肠寸断的竹林流水声,竟是一种虚空又充实、疏朗又密集、渺小又雄大的感觉,叫人无法拒绝。
其实每个人都会感动于自然的声音,譬如春晨里的雀鸟歌唱,夏夜里的蛙虫鸣唱,甚至于雨雪天气中惊涛骇浪般的交响,而我更倾向于春夏之交,在寂静的夜里,穿行在家乡的竹林中,看着两边成片的竹林,听着山间潺潺的流水声,感觉心情很是惬意啊,心里总有一种喜悦的颤动。
古往今来,诗人、画家、摄影师都在以不同的艺术形式表达自己对竹的爱慕之情。诗人东坡说:“可以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人称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爱竹成癖,须臾不离,他曾“四十年来画竹枝”,为我们留下了大量的美丽的画卷和动人的诗篇。古人也常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也许基于这种原因,我也对竹林有感情、对水有感情,而对竹林流水更是有种难以言表的情怀。因此,小时候,我常到家乡小河里玩,常到到河边的竹林里玩耍,也就不足以为怪了。
出门在外,夜静更深时,有时实在是怀念那片竹林和潺潺的流水声,就在电脑里放一曲《竹林深处》,让那悠悠的琴声带着烦覆的思绪,飞翔窗外遨游天空,闭上眼,静静地听着音乐,耳边犹如听到那潺潺的流水声,一连串溢动的音乐,伴随着水的清澈,还有那片竹叶片上袅绕的一抹淡淡的温柔,在寂静的心灵上缓缓流淌。曲的轻柔,一点儿一点儿凝聚着竹林的幽静,在眼帘之处演绎出一幕细柔的情思,我感到一种如风轻盈、如痴如醉的感觉。自己的心早已被家乡那竹林流水声所感染,心中涌出无限的遐想……
自己工作地离家不远,但一年到头回家倒没有几回,而且每次来去匆匆,对故乡早已失去了童年的记忆。前段时间,因为需要回老家踏青,由于第二天还要在家办事,终于有机会在老家住了一宿。也许早已听腻了都市里嘈杂的声音,家乡夜晚的声音触动着丝丝的情思。远方吹过来一股凉风,风里夹杂着响声,我侧耳细听,那又像是一种笛子的声音,但又像是箫的声音,自己睡意全无,于是披衣下床。
我独自穿行于空旷的原野上,刚走出不远处,我举目四周,眼前出现大片的竹林,自己仿佛被包围在竹的海洋里。这里应该是儿时玩耍的竹林,青翠的竹林在月光的映照下更加摇曳生姿。沿路是条蜿蜒的小溪,冰凉的山溪水,发出潺潺的流水声,当一阵风吹过的时候,竹叶相互重叠,而竹叶在微风中拨动平静的溪面,发出沙沙的响声,让人陶醉。现今,山间的泉水,以它特有的胸怀,给竹以甘甜,给竹以滋润,让每一竿竹都依偎在自己的身边,她甚至把每簇竹的影子都紧紧地揽人自己的怀抱,她与竹形影不离。竹林的边上还有一眼泉水潭,那静静的潭水面上,倒映出竹子的青青倩影,像极了那翩翩少女在对镜梳妆。山涧清泉的丝丝细水飘洒于竹林之中,滴在竹叶之上,水落竹叶轻敲春,心思也滑过红尘,裹着世外的悠闲,凝结成一首悠扬、飘逸的轻乐,甜润而柔美,动听而悦耳。穿行其中就如在仙境中一样,此时此刻细听着竹林流水声,心已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那种安祥、和谐让我如痴如醉。
静听竹林流水声,明媚的,是心情,携带着说不出的轻松;温暖的,是诗意,告别了忧伤。生活中渲染着几分浪漫,绕过心头,别有一番韵致,叫人回味。那一天,我在潺潺流水间听着竹林的声音,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等我回过神来,准备回家时,夜已半,蛙虫停止了歌唱,流水已洗净岁月的铅华,我却好像经过一场心灵的沐浴,岁月的铅华已经消失殆尽了。
我感觉到,只要有自然,人就没有不快乐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