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以任意挥霍的年纪,人们叫它‘青春’。
当我抓着十七岁的尾巴,才深深的体会到:与其说十八岁是一个美丽多情,温柔婉转的年纪,是一个风华正茂,雪月风花的芳华;倒不如说是一层层打在蕉叶上的秋雨,透着凉薄和伤感,一声声滴碎在你的心上。
十八岁,是一个秋天。站在这样一个秋天里,看落叶纷纷抽离枝头,看浮云朵朵消逝天空,看寒鸦吞没最后一缕夕阳。我能感觉到,时光正一点点从我的额上剥离,记忆正独自悄然褪色。我不敢轻易提及十八岁,因为我怕青葱的岁月又离我远了几步。我在黑夜里祈祷着十八岁永远也不要来寻我天真的笑容,但它依然来得那么义无反顾。十八岁,不仅意味着年华将逝,更意味着分离。分离,真是一个残酷的字眼,没有什么比它更寡情了。总以为缘分念了,感情深了,却原来,裁三寸往昔,一尺回忆 ,也织不出那一刻,那一日,那一月,那一年
庭院深深 深几许?深深的,从来都不是庭院,而是泪眼问花的那个人,而是隐藏于乱红中曲曲折折的心事,而是蹙于眉心的三两点哀愁。也许十八岁的你,在自在飞花轻似梦的季节,也会立在这样一个庭院里:沉醉在一个个奋笔疾书的背影里,怀想着某一段有始无终的暗恋,思念着你青涩懵懂的青春。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若当真留得住,那么,是谁在千年一叹“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又是谁在风霜里浅唱“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又是谁在高楼望断“朝如青丝暮成雪。”
我们不是诗人,无法把年华错落成一念成痴的诗篇;我们不是画家,无法把岁月交织成月染琼花的风景;我们也不是音乐家,无法把青春碰撞成平平仄仄的音符。但我们至少,曾在彼此素白的宣纸上,渲染过烟霞一样美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