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表示炎热的意思,小暑为小热,相对大暑而言,意指天气开始炎热,但还没到最热,中国大部分地区基本符合。
昨天还不算太热,今日的风就有点儿烫。唐.元稹《小暑六月节》有:“倏忽温风至,因循小暑来。”热风,原是尾随小暑来到漫川的。《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写道:“六月节……暑,热也,就热之中分为大小,月初为小,月中为大,今则热气犹小也。”暑,乃炎热之意。古人认为小暑期间,还不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故称为小暑。小暑分为三候:一候温风至;二候蟋蟀居宇;三候鹰始鸷。暑天来了,风扇着气浪,热情有加。《诗经.七月》这样描写蟋蟀:“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小暑节气,由于酷热,蟋蟀离开了田野,到庭院的墙角下避暑;老鹰因地面气温太高而在清凉的高空中翱翔。这些情景,小时候见得多——在老家,老鹰经常盘旋在人家上空,觊觎房前屋后觅食的鸡。大人小孩儿望见,就站在道场上扯起嗓子吆喝驱赶,老鹰装聋作哑,盘旋几圈儿,冷不丁地一个俯冲,贪婪地把一只母鸡抓向高空,渐行渐远。往年,这场面司空见惯,大人抬头望望,骂一句,转身就走了。回想起来,我有40余年没见过雄鹰抓小鸡的游戏了。蟋蟀藏到床下唱歌,也是小时候的事。而今居住楼房,它们就不再那么调皮有趣,躲在床底下偷听秘密,忍不住惊讶几声。后院子经常有蟋蟀的歌吟,墙根儿和狗尾巴草丛成了它们的避暑山庄。
荷花娴静的开着,裙裾圆圆的鼓起。一朵斜倚叶底的菡萏,神似撑伞路过的美女。蜻蜓悠然浪漫的飞来飞去,就是不在荷尖上降落,温习唐诗。偶然看见纤细娇美的豆娘,浓情蜜意的牵连一起,在荷塘上空飘游。豆娘属蜻蛉目,极像蜻蜓,但比蜻蜓娇小纤细、精瘦。身轻体盈,姿态优美,色彩鲜艳,是一种娟秀的小飞虫。就是这样一种纤细瘦小、弱不禁风的模样,却是食肉性昆虫,它们以扑食蚊子、蝇、蚜虫等更小的飞虫为生,饥荒时,相互厮杀蚕食,很冷血。
豆娘连体在一起时,那是在交配做爱。雌性豆娘弯曲优美的身体,将尾部的生殖器迫不及待地抵向雄性豆娘腹部生殖器官里,两个美丽的豆娘,就这样一前一后,连成一个圈儿,拼接为爱的桃形,轻盈酣畅地缠绵在一起,不离不弃。她俩在荷面上旋转,滑翔,飘游,躲闪,悬停,降落,点水,歇息,产卵,以优雅恩爱的舞姿,完成了生命的接力过程。自然界里,神圣的生命不分大小,豆娘也是伟大的父母!
比起15天以前的景色,草木庄稼都长大了。芝麻开了花,结了果儿。豆豆儿长长的吊在竹架上。丝瓜、苦瓜、黄瓜,在绿叶噏动的木架里,晃晃悠悠打秋千。包谷飘动红红的美髯,丰满的棒子很诱人。秧苗儿一蔸紧挨一蔸,清水暗流。荷叶田田,浮游在池塘里的野鸭子,只闻其声,不见踪影。路边的高树碧荫遮天,蝉鸣聒噪,鸟雀啁啾。虽然景色没有立夏时的好看,但一地一园成熟的菜蔬、庄稼,扑入眼帘,十分喜人,让人感到踏实。
进入夏季以来,漫川关的天空没滚过一个响雷,也没下过一场酣畅淋漓的雨。晴朗干旱高温微风,是地方台天气预报的关键词。想起小暑的传说,也很有意思。相传小暑这一天是“小白龙”回家的日子。因“小白龙”犯了天条,被父亲龙王囚禁在遥远的一个小岛上,失去了龙身自由。唯有小暑当天,龙王恩准其回家探母。“小白龙”由于探母心切,所以一路上昼夜兼程,带来了惊雷闪电,狂风暴雨。这故事老让我联想到赛车,猜想官二代“小龙王”回家开着蛟龙款“法拉利”,打开闪烁刺眼的车灯,摁响震耳发聩的喇叭,在天空狂飙。不过,今年小暑天,既没响雷闪电,也没刮风下雨,云聚云散,阳光出来热烈的喷火,想哪“小龙王”已低调地回家探亲了。
夏日,防暑重要。营养专家说,暑天多喝茶水、绿豆汤,用荷叶、土茯苓、扁豆、薏米、猪苓、泽泻、木棉花等材料煲成的汤或粥,具有防暑降温之功效。《明词汇编》里一阕词写得生动:“小暑啜瓜瓤。粗葛衣裳。炎蒸窗牖气初刚。无计遣兹长昼也,茗碗炉香。”古人在小暑,熬南瓜汤喝。着粗布衣服。热气进屋时,煮一壶茶消磨时光,悠闲而安禅。我也效仿词人,散步回来,去菜市场买个新鲜的大南瓜,煮粥。着背心短裤,窝在家里,待热气从门窗潜伏入室,便拧转电扇,泡一杯浓苦绿茶,看娱乐节目,也不感觉这暑天有多么炎热可怕。
小暑,是时间线路上的一个里程碑,提醒农人,现在要做好哪些农事,下一站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