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的那些人那些事之少女散文
当我轻叩了时光隧道里的朱漆木门时,柴扉开启了。立刻就有凛凛的风、森森的寒意侵袭了我的全身。调皮的雪花竟然钻进了我的手掌心。我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想:该是三九隆冬了!
见着雪,我自然很是开心。因为我期盼雪的来临已久,但是风袭的我真的好冷。于是,我转身跑向衣橱,随手拿了一件带帽子的棉袄穿上。不经意间,我看到了衣橱上大镜子里的自己。不觉惊呼:这是谁啊?——两只大大的瞳孔镶嵌在容颜憔悴的脸膛上,整个人消瘦不堪。
我赶紧不假思索地疯了般关上那扇斑驳陆离而又厚重的木门,逃进房间,索性也拉下了窗帘,让风与雪不再惊扰。重又立在镜前,不禁又打了个寒战,甚觉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装在套子里的女人”。
渐渐的,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内心忐忑不安,急急地用双手触摸了脸颊。于是乎,不脱衣服就如猫似地钻进了被窝。让那被子内的黑黑裹着我,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够不让窗外的浓雪窥见自己的损容。
不过,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两只耳朵却竖起来听那窗外簌簌的雪声。仿佛听见了浓雪小跑的急促声与踩雪的咯吱声,因为,他会不经意间立在窗前,给我一个惊喜。
还是换一种方式让自己安静下来吧,起床,翻开书本,一首陆游的词《钗头凤》映入眼帘——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今日读罢,竟有热泪盈眶。写得真好,真是即爱又恨,还有那恼人的'“东风”,恸不忍言,哀不能语啊!谁怪呼几千年下来都是“为尊者讳”呢?扼腕长叹啊,恶势力生生地拆散有情人!
这个下雪的、想浓雪的夜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想来,今夜的雪花曼妙的舞姿该是多么地美啊!此刻,多么、多么地想自己变成一只小鸟,与小巷深处逼仄出的雪花一同狂舞。那该又是多么、多么地幸福啊!
原本,自己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子。百年天眼井老屋把自己塑造的温文尔雅。即一个地道的江南女子。素日里太阳从高高的透明的琉璃瓦上射过来,留下了参差的光影。我坐在天井旁轻轻地洗刷着衣物,四周漫漾着苔藓的气息。长长的、铺满各色碎石的小巷深处,留下了我童年岁月的足迹。当我用钥匙轻轻地敲击着厚厚的墙,那清脆的碎响随着我那咯咯的笑声,透过那墙体上的青砖刻字、红石锉痕、精美的雕梁画栋和那凌空翘首的飞檐,久久地回荡在空中。
小巷深处,那个撑着油纸伞的女子就是我的奶奶。她是我前世的身影。据说,年轻时,奶奶就是撑着油纸伞走在小巷深处邂逅她的知音的,也就是我的爷爷。打我记事起,奶奶就会叫我抬起头,看那从高高的墙上斜射过来的错落参差的光影。不过,我时常会叫:“奶奶,您又把伞撑斜了!”。而当我有意识地把伞斜靠向奶奶时,她已白发银丝了。
然而,望着玉枕纱厨,还有那镂刻花纹的精致床铺,真地佩服古人木匠的镂月裁云。忽然觉着少了些什么,驻足转身,却念及了奶奶点着的篆香。奶奶常说,你爷爷怕蚊蝇虫子什么的,要点上香,他也爱闻那篆香。即便爷爷早早的就已驾鹤仙去,可奶奶还是日复一日地点燃篆香。于是,我学着奶奶的样子,蹑手蹑脚地去拿那尘封已久的篆香与金兽。一会儿功夫,房间里已是轻烟袅袅,馨香幽幽。此刻,坐在奶奶生前常靠的老藤椅上,想起曾经的过往,泪水不知不觉地就夺眶而出——
清晰地记得,在那个冬日下雪的前一天。即一个冬日暖阳的日子。奶奶靠在藤椅上眯缝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在做梦。脚下的大黄猫也慵懒地蜷缩着,打着瞌睡。不知怎的,当我经过时时走过的天井旁时,竟然摔了一跤。我一边哎哟一边靠近奶奶,用手不停地摸着摔伤的膝盖。未曾想奶奶微笑着轻轻地对我说:“闺女,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刚刚打着油纸伞,偷偷地和你爷爷去幽会了。”。说此话时,奶奶褶皱脸膛上分明泛着红印。之后,奶奶继续着梦境。做着关于她自己的前生的梦,不肯醒来。随着这百年老屋厚实的历史,沉淀在我那永恒的记忆中。
翌日,雪来了,奶奶却永远地走了。留下了一个关于油纸伞的梦,让我延续……
那也是一个雪片纷飞的隆冬寒天,我跑向门前,但那锈迹斑斑的圆环紧锁。小巷深处的北风凛冽,顷刻之间,我就冻得嘴唇发紫。此时,一个高大的男人靠近我,紧紧地搂抱我,脸颊靠着脸颊,用体温捂暖我。偶然间,他的嘴唇碰到了我的嘴唇,让我浑身像触了电般,顿时忘了严寒。——油纸伞的梦就这样悄然无声地开始延续了!
这个男人,就是浓雪。都说腊月寒冬萧杀,但我却在这个飘雪的日子里,思绪万千,随着飘雪飞向远方。
再过几日,我就十八岁了,已成年了。相信爸妈不会反对我的初恋,因为唐氏时期的“东风”已成历史。
这个飘雪的冬日,像极了武则天榻前的御医,精准地把住了我的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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