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村现代散文
涝池,红麻地,老香椿树以及风嵫岭旁残破的城墙就是我小时侯的记忆。
春天来了,鸭子在村东头的涝池里自由地游着,小孩们在另一边打着水漂,吓得鸭子踮着屁股跑上了岸。四队的老椿树散发出特别的香味,树很高,都说这株老树的叶子和鸡蛋炒着吃很香,可很少有人钩得着。一枝死叉上挂着一盏铜铃,拴着长绳,每天上工下工就会传来当当脆亮的响声。傻瓜三站在树下,拖着鼻涕抹着眼屎傻傻地站着,冲人就笑,笑得怕人。见小孩爬树就睁着铜铃般的大眼嗷嗷地喊。那时人们吓小孩就说,傻瓜三来了,小孩就止了哭,很灵的,生怕傻瓜三来了。
还记得毛婆婆常坐在家门口的梧桐树下,夏日的微风吹得她老人家的白发有些乱,见我玩耍或经过老远就喊,峰娃子。我便哎应一声,乖乖地坐在婆婆的身旁听她讲故事,讲的故事现在一个都不记得了,可毛婆婆的影像至今还留在脑海里。隔着几家有个鲁爷,鲁爷打铁出身,粗门大嗓,我很害怕,总是绕着他跑过去。
红麻地里,捉几只青蛙,扒了皮,留得只剩下大腿,拿些盐巴,放在铝盆盆里煮,火着不了,烟熏得人眼睛睁不开,好不容易着了,还没煮熟就被抢光了,可香咧!
大人们将剥了的麻皮在涝池里洗后晒干才能拉去卖。小伙伴们便时常在发臭发绿的池水里捞麻皮,挂在棉枝上晒干,卖上一角两角便会乐好几天。
秋天,风磁岭的老柿树结满了柿子。柿叶已光,只剩下红的火一样的柿子挂满枝头。可胆小,尽管知道柿子好吃,可风磁岭挨着一片坟地,那里传说着许许多多的鬼的故事。据说闹回回时村里死了好多人都埋在了那里。天一过午,便很少有人走那条路了,连大人都如此,孩子们更是怕得紧,有胆大的带着去摘柿子,心里堂堂的,然而回来吃着甜甜的柿子,才觉得英雄了一回值。
风磁岭侧面有一段残留的老城墙,城墙的夯土层里的瓦片都带着花纹,便时常拣着掏着比谁的瓦渣片好看。据说先前城墙里住的是富人,是地主。城墙将贫人富人分了开来。陈姓地主不许张姓长工住在一起,因而城里城外有一段距离,分开了东西两堡。后来杨姓人迁徙至此,住在了两堡之间,把东西两堡连在了一起。虽然也是雇工,可待遇略好于贫穷的张姓人。杨姓人逐渐繁衍多了,和其他几姓逐渐形成了现在的围墙巷。
小时侯的趣事是很多的。冬天的雪地里,大队的饲养室后面有一片空地,白茫茫一片,麻雀在上面跳来跳去,拿来簸箕,用一棍子撑着,套上一根很长的绳子,撒一把玉米粒,等麻雀进入其中,开始觅食,便猛一拉,簸箕筘住了麻雀,一下午能逮好几只呢。
记得队上打井便是过节的日子。几十甚至是几百人忙活,吃的`是大锅饭,架几只特大铁锅,菜切了一筐又一筐,中午一准是尖尖汤面。那场景壮观又热闹。晚上是猪肉白菜炖粉条就蒸馍。这几日的馍馍都是磨面留的精粉,馍雪白雪白的。间或杀上一头牛或者骡子,晚上的碗里就多了内容。而且打完井,家家还要分上一块子。我便时常在挂肉的笼笼旁打转转,趁爸妈不注意,扣上一小块忙塞到嘴里。
围墙巷的杨老七夹了个热腾腾的肉片蒸馍,没舍得吃,送到教室给儿子,儿子怕笑话,不要,老师发话了才接了放在书桌兜里,同学笑着却都咽着口水,下课看着杨老七的儿子吃得香香的样子,回家了都嚷着父母要吃肉夹白馍。
那时吃得都很差。我没吃过油渣饼,可吃过窝窝头,玉面发黄,甜甜的,并不好吃。哪像现在人吃惯了大鱼大肉,偶而吃一回这东西,还蛮好吃呢。
冬天家家都要煮着红薯。娘便在我的纽扣上绑一细线线,要吃用细线线割上一片,还能和别的同学比比谁的红薯面酥甜,便用自家的线线割上人家的一片片,吃了尽管人家的好吃,还不服气地说自家的好。
那年月,人们吃得多拉得多,穿的都是红蓝白绿,可精神却处于亢奋之中。每天有使不完的劲,唠不完的家常。
上学那时,我每天无论多早,在上学的路上,都能碰见村里的一位老人,一只胳膊挎着个荆条笼笼,另一只胳膊夹个一米长的铲铲,两手塞在袖笼里,头上戴着一顶免耳朵帽子,口里哈着热气,或者叼着一支自己卷的纸烟,扑闪扑闪,看见一堆牛粪,喜盈盈的,迅速铲进笼笼,继续手插在袖笼前行。遇见人,一声招呼:起来早! 早,拾粪呢?嗯,啊!
那年代,都可怜,拾粪当化肥用。
随着岁月的流淌,我上了高中,少了接触村子的事情,村子的记忆便也稀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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