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乡的旅程都是那么地难忘。既便是简简单单的村庄土房对我来说,都有着独特的魅力。好像是,一切都被施了魔法,有一种遥远奇怪的感觉。
我心中的家乡是一条防洪堤,呈半月状,南北两头就从我家屋后延伸,再多远也就不是我心中家乡的地盘了。三、五排平房,二、三间红砖正屋,一、二间斜顶偏屋,排与排之间常会错落,那时没有规划,没有区分,就那样散散落落地沿着大堤错排开来。红砖、青瓦,低矮的护堤青草,堤面被村里村外过往的人们走就得像白色绸缎的堤面,形成朴实、温馨、自然天成的半月盘。站在堤面上,越过红砖青瓦,视野再轻轻上扬,撞入眼帘的是半月盘里怀抱着的深深浅浅的绿,那是父辈们赖以生存的蔬菜地。闭上眼睛,都能感触每一颗蔬菜蓬勃的生命和那松松软软土壤的宽广与厚实。吹来一阵凉风,夹杂着河风的气息。一转身,一条波光鳞鳞的淡水湖,攀护着堤脚向远处延伸。这就是我美丽的家乡,我梦里永远称呼为乡村的地方。
大堤是路标,如是走在村落错致的小路上,是会迷路的。还小些,我的视野,就是家里的三间平房,在村组的最后一排,越过居民点,蜿蜒在蔬菜地里的村路向着远处延伸。有一天,妈妈牵着我的小手从东边第一条村路走进一所学校,那是我起蒙的地方。自那天起,我就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从慒懂的童年慢慢去认知。与我靠拢的便是同村组年龄相仿的男女小孩七、八个,一起学aoe、123,闹闹别扭,拉拉帮派,而我,永远是最疏远与中立的那一个。我的视野一下子从三间平房延伸到与学校的这一长段距离。从开始与小朋友乖乖巧巧地走,到后来你追我赶,还好,路是宽的,路的一侧是排水沟,大部分时间,它是干涸,只有到排灌抗旱时才有水,再两侧就是蔬菜地。我们的兴致是跳下排水沟,变换着花样走,或蹲跨,或跳跃。冬天时,干脆缩着脑袋,在沟里穿行,那是最好的避风巷。我们在成长,蔬菜地里的诱惑也在唤醒着我们的调皮。有钱人家种植的大茏大茏带刺的青黄瓜,在晨雾中,夹杂着植物特有的清香让人垂涎三尺,胆大的小朋友灵灵巧巧地钻进黄瓜地里摸出一条犹带水珠、黄花蒂儿的青黄瓜悠地窜到排水沟里美滋滋地享用,每当看到他们吃剩的黄瓜蒂儿时都在盼望:“妈妈,我们家也种黄瓜吧。”那个时候,独有黄瓜的香味是最让我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