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17年前,长达70多天的一场生命大营救,令人终身难忘。提心吊胆的抢救过程,虽惊心动魄,扣人心弦,不堪回首,但结果圆满,欣喜万分,感天动地,乃人间奇迹。
——题记
2000年11月9日下午,天色阴沉,微风徐徐。正在办公室忙碌的我接到不幸的电话,侄儿启胜乘坐别人的摩托车摔得人事不省,需及时抢救,不然有生命危险。当时,有点吓懵的我容不得多想,赶紧跟单位请假,火速赶往家乡的县医院,联系好抢救事宜。
一、县城抢救
出发前,我给二哥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好在给吉文兄一打就接了,这或许是上帝的安排。在迫不及待讲明缘由后,我几乎是下命令:“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百分之百的抢救。”说完,还叮嘱他,既要用最快的速度,又要注意安全!挂断电话,各自快速行动。吉文很快找到一辆吉普车,仅用2个多小时就把伤者火速送到了县医院。平常,需要4个小时。我和同事、老乡小红从单位赶到县医院他哥哥家只需两个多小时,泡的茶还没来得及喝,就接到吉文的电话,说快到了,让医院做好CT检查的准备工作。当时,电话着实把我吓坏了,因为按时间推算不可能这么快,担心人不行了,心里特别紧张和害怕。之所以叫上小红,是因为需要他哥哥帮忙联系好进院检查事宜。大约七点多,启胜一到医院,焦急等待的我没能多看一眼,医生直接把他推进了检查室,没耽误一分钟时间。经检查,他属于脑干大出血,压迫神经,而导致的重度昏迷,身上也没有外伤。
据医生介绍,此处的淤血动手术抽有生命危险,只能靠自身慢慢消化吸收。待检查完,医院便将其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当时,闻讯赶来的还有在县城上班的西乔哥,见他时还气喘吁吁的。忙完后,我才过细打量吉文兄。只见他左胳膊夹着一条已抽过几包的红塔山烟,用于打点司机和帮忙的人。他一身的酒气,不看脸,就知道喝了酒。安排好启胜,总算松了口气,虽然没醒,但颅内的血止住了,暂无生命危险。毕竟在医院,心里也踏实多了。随后,便召集吉文等人吃便餐。说实话,没心情喝酒,但是必须敬大家,都是启胜的救命恩人。吃完饭,我和吉文、明安兄三人,找个宾馆,有点心不在焉地与他们吹牛、聊天。大多数时间是他们说我听。因为,虽然我人在那儿,可是心却在医院,时刻都在想着昏迷中的侄儿和照看他的家人。由于三兄弟难得一见,总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已到后半夜。最后,还是我催了几次,总算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天就亮了。次日一早,我们三人迎着丝丝寒风来到医院,和二哥向医院问明情况。医院说,启胜大概只有百分之十的希望活过来。当时,脑子又一下子懵了。寡言的二哥直直地盯着我。等我缓过神来后,心想: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百分之百的救。
于是,急忙跟医院表态,钱不是问题,用最好的药。医院吃了定心丸,救治得更积极了。虽然我们跟院方交了底,但是启胜糟糕的真实状况不敢跟大嫂子说啊!要知道,大哥才走一年多,而现在启胜又这样,嫂子能经受得住打击吗?若不说,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无法向嫂子交代,真是太纠结了。此事,我跟明安、吉文兄讲时,他们都劝我要跟嫂子说实话,一是她有权知道;二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三是你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我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最终采纳了建议。于是,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大嫂叫到一边,将医生的原话说给她听,还说了些苍白无力的安慰话,只见嫂子原本沉闷的脸,一下变得乌黑了,眼圈有些泛红,她赶紧低下头掩饰着。她平复心情后,一字一句地说:“燕子是他一妈所生的姐姐,要及时通知她来看一眼。”
当时,侄女在市卫校读书。嫂子的话,使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无言以对。这是在安排后事啊!心想,嫂子的命咋这么苦啊!万一抢救不过来,她还咋活?当时,身上打了个冷颤,不敢继续想下去。但转念又想,启胜一定会醒过来的,这是我一直的信念。假如,启胜真的醒不来,真是太可惜了。他才18岁,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会,绝对不会的,上帝不会如此绝情。我在心里无数次地默默祈祷。住院期间,父亲、大嫂、二哥嫂们轮流把侄儿照顾得无微不至,只是辛苦了自己。而我和妻子,因工作没空护理,实属无奈。后来,听说宗梅嫂子还特意照看过启胜一夜,在困难时刻,还是亲人们好啊!
二、转往市院
由于县医院治疗技术有限,在启胜的病情趋于稳定后,该院建议转院,正好,我们也有此意。谁知,医院不安排医生护送,也就是说不负责途中病人的安全。这一做法遭到我们坚决反对。当时,我十分气愤地跟医院说:“假如医院不派人护送,出了问题要负责,护送费用一分不少。”掷地有声的话,将了医院一军,才派了一名女医生护送。由于启胜输液不能停,是由政宣哥和我轮流托举着吊瓶抵达宜昌。举的时间久了,胳膊发酸,除了换手,就是换人,没更好办法。那个紧张而又感人的场面,至今刻印在我脑海里。或许,一行的其他人也不曾忘记。由于救护车不能开快,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颠簸才送往市中心医院。刚进医院,才知道人满为患,根本没有空余床位,就连走廊里也摆满了床铺。怎么办?紧急关头,也只好动用我父亲的老同事艾教授帮忙了。
通过艾教授打招呼,启胜很快暂住进了高级领导干部享受的病房。听说,一张床就得一万多块,也只按普通病房标准收费。记得,不知是谁,坐了一下床,被护士吼起来了,气得我差点跟她理论。当时,主要由大嫂、二哥嫂、父亲和燕子等人轮流在医院照顾侄儿,每天就是输液,无法服药。我和妻子上班,只能休息时去看望。可以想象,照看启胜的日子十分难熬。他们吃不好,睡不好,洗不好,开支大不说,还心急如焚,每天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没办法,遇上这样的事,只能慢慢熬。在度日如年的10多天时间里,男人变得胡子拉碴,女人变得寡言少语,彼此之间变得木讷,无表情,每个人都有些憔悴了。而我虽在单位上班,但成天想的是侄儿的病情。而那个时候,手机很少,联系不便,心里更加急躁不安。住院期间,许多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前去看望,给予了全家人莫大的安慰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