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在骤然来临的的寒流中凋谢,叶子挂在树梢不住地颤抖,桂花的香在空气中瑟缩,刚绽开的白茶花脸色凝重。我不由自主地收紧双胛,听外面的风飕飕地刮,看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去。
传来了敲门声,我打开门,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递进一封信,说是信其实就是一张字条。这信是我原来的'邻居李伯写来的:
“侄女,你好!李伯老了,上你的楼都难。李伯想请你帮个忙,我离家已经十个月了,当初街坊邻居们帮忙处理,当场言定大志每月给240元钱(包括租房费),迄今10个月有余了并未实现。现在大志根本不理我,也没人给我要钱,所以我想请你给我打个电话给他,叫他从十月份开始(以前的不给就算了),每月把生活费送到张叔那个门市部,我便于去拿。这两个月我身体欠佳,还欠药费,急等钱用,务必叫他遵守诺言。
李伯笔
看完信,我的心一阵疼痛。外面,风带着哨音,天更加昏沉了,也许就要下雨了。
李伯住在我妈妈家附近,我小时候就经常在他家玩,李伯是看着我长大的,虽然不是亲戚,但早已经在长期的来来往往中建立了亲情。大志是他的儿子,父子之间经常产生摩擦,吵吵闹闹不断,而李伯总是像久经风吹雨打的老树,生活艰辛却也还算健朗。就在去年年尾,父子之间又发生了一次非常激烈的冲突,我们去看他老人家的时候,他说一天都不想活了,每天儿子就像骂孙子一样骂他,指着鼻尖子骂他老了还不死,骂他年轻时怎么不争气,怎么不给儿子创一份大家业。说谁谁家老爷子给儿子多少多少钱,多少多少房屋,气得李伯要绝食,躺在屋里几天不吃不喝。好多街坊邻居来劝,最后父子俩达成协议,李伯搬出家门租房子住,大志每月给父亲240元生活费。
李伯没有过年就搬出了家门,到哪里去住呢?大志答应的每月240元怎么够租房加生活费用呢?李伯已经80高龄,老伴在30年前就已经去世,另一个儿子,在二十年前就走得无影无踪,至今杳无消息;大志生活也过得非常艰辛,一家人都没有正式职业,挣一个钱都不容易,养家糊口都成为难题,所以大志的脾气越来越暴躁。那天,李伯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就离开了儿子家,早晨出门一直折腾到夜里10点半,也没找到住处。那是腊月天呀,寒风刺骨,老人家蹲在黑洞洞的风里,瑟瑟发抖。当我得知情况赶到李伯身边,心都碎了,临时给李伯安顿在一家旅社里。第二天李伯住进了亲戚家的一间小草房,那亲戚一家都打工去了,这间房子他们同意免费给李伯住。
后来几个月我没有见到李伯,今天看到李伯的字条,我突然感觉心口好疼好疼。我很快给李伯儿子打了电话,那边解释了好长时间,我也没心情细听,总之就是现在没钱,月底再给。
天终于下起雨来,我匆匆吃过晚饭,带上几个包子,摸着黑路找到了李伯的住处。我没有给他要到钱,心里很是歉疚,我不知道怎么跟李伯解释他儿子的话,我只是虚伪地嘘寒问暖,心里点点滴寒。临走我给了李伯200元钱,叫他暂时缓解生活之难。但是我知道200元解决不了李伯的问题,李伯今后的生活怎么办,我的确不知道。
在我生活的小镇周围,这样的老人不止李伯一个,我单位东边就有一个老人儿子住着楼房,老人住着一个低矮的破棚子,靠捡破烂为生。我经常从他门口过,那棚子里堆满了破纸烂瓦,我不知道他床能够安放在哪个角落,经常看见他一个人端着个大碗,低头吃饭,至今连一个电灯泡都没安上,一天黑就关门睡觉。
我也不知道现在越来越健全的低保,是不是覆盖了所有没有生活出路和生活能力的人,我只是从我老公嘴里知道每年审理的案件中,关系赡养问题的越来越多。我们这样的国家,经济实力和文化教育不是很好了么,怎么会有这些儿女不能照顾好自己的老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些老人没有社会的关注呢?
我抱紧双胛,在09年第一次寒流到来的前夜,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久久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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