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散文《父亲来电》

时间:2021-08-31

  【导读】妈妈病了,他会立即打电话给我们,有时母亲来城治病,父亲便经常打电话询问病情,给妈妈在电话中说喂的猪、看的鸡吃得好、长得壮等。每到家中人员生日到来,父亲总会给我打来电话.....

情感散文《父亲来电》

  前段时间,父亲打来电话,这次是关于为汶川地震募捐的事,他说乡里募捐的工作人员要求党员捐款,他捐了100元,而有些党员却反对组织募捐的人员出语不,分文未捐,这事让他很气愤,在电话中越说越气,我说了一些捐款是自愿自觉的,安慰他,可父亲仍然怨气难平,我感动于父亲的正义和慈善心肠,也敬佩起父亲的爱憎分明的个性,这个电话,我们谈了很久,就像坐在火炉旁拉家常一样。父亲一个老党员的情怀仿佛从电波中温暖着我。

  现在,有时电话会突然响起,无论是在会场还是在餐桌上,只要一看到“爸爸来电”,便会生出一种激动,往往会不顾场合一打开手机就自豪地喊起爸爸来。

  老家在农村,以前我们兄妹在外读书时,联系很不方便,每次给父母亲问候或说自己的情况,都是写信,父母亲都没读多少书,回信不是很多,而由于我们兄妹众多,信从四面八方都往家中飞,那时候,劳累一天的父母把收到各位儿女的信当成一种享受,母亲不识字,父亲就读给她听,如果那封信写得感人,父母常常会泪眼朦胧,但几乎都在用甜蜜的笑来掩饰。我们也会偶尔收到父亲的回信,父亲在信中会勉励我们好好学习,也会把地里家里的情况说给我们,仿佛能从中嗅到泥土和庄稼的香味,所以,父亲来信成了我们儿女的期盼与鼓舞,渐渐地,由于学业忙,工作累,家事杂,我们写信的次数便越来越少,而父亲的回信也更少,除了对应的原因外,还因父亲依稀听到哪个儿女说他的字不是很好看。

  后来,渐渐在小镇上有了公用电话,和父亲的联系偶尔会用电话了,一般都是他打过来,受以前计划年代的电话机影响,我们那里说拨电话叫“摇电话”,管拍电报叫“打电报”,很有力度的一些动词。考虑到钱的问题,爸爸“摇电话”时间短,往往都是非常紧要的事,寥寥数语就会挂断,让我们总觉得“言而未尽”,父亲来电,总伴着匆忙和些许的遗憾。

  后来,随着移动电话的普及和经济状况的好转,我们家在外工作的兄弟姐妹都购买了移动电话,在大家共同的提议下,父亲母亲都购买了手机,有了手机,和父亲的联系与沟通就变得更加频繁了。刚开始父亲对这个小玩意倒也兴趣不大,那时,他每天劳动多,人也累,而且周边那批哥们都还健在,周围人家人口多,互相串门的多,父亲给我们打电话的时间少,即使打电话,也主要是家中有非常重要的事项,但慢慢地,父亲年岁越大,劳作也渐渐少了,人闲了下来,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了,而同辈的哥们相继去世,老家屋场上要找个聊天的人也难了,父亲渐渐地给我们拨电话多了起来。

  父亲来电,让我忧心。

  他会告诉我老家好久不下雨了、水田裂了口,或是连阴雨把要好的庄稼泡烂了。有时也会说家乡的年轻人在外打工被机器轧断了手,在煤厂打工的小伙子遇到瓦斯爆炸遇难了,有的小伙子误入歧路在外参与抢劫被抓了,或是在火拼中致残了……父亲来电,话语中透出一种深深的伤感、迷惑和怨叹。

  父亲来电,让我欣喜。

  他会在电话中告诉我谁家修新房了,告诉我谁家的儿子、姑娘考上大学了,告诉我他参加先进性教育了,告诉我家乡也参与新农村建设了,农网改造结束了,公路修通了……,每一个变化都让我感到欣慰,而父亲在电话中也语调轻松,心情舒畅,作为一个老人能有这种心情,我感到是种福气,也乐于在电话中与他分享快乐。

  父亲来电,让我感动。

  妈妈病了,他会立即打电话给我们,有时母亲来城治病,父亲便经常打电话询问病情,给妈妈在电话中说喂的猪、看的鸡吃得好、长得壮等。每到家中人员生日到来,父亲总会给我打来电话,提醒我打电话给天各一方的兄弟姐妹送去生日祝福,家中兄弟姐妹众多,成家以后,媳妇、女婿加孩子,三辈人就已达二十多人,他们竟能记住一个不漏,让人惊叹。有时,在传统节日,父亲总会打来电话询问各个小家庭的情况,而我们谁有了一点进步他一定会打电话祝贺。汶川地震后,老家也震感,父亲给每个儿女都去了电话,对于孩子的平安,他时时牵挂在心,和我讲这件事时,说了近半个小时,他的话概括就是:活着就是幸福的,要珍惜、要感恩!……父亲来电,让我感动,无论在多么浮躁的尘嚣里,父亲来电,总是能让我静静、深深地感受到被关怀,感受到血浓于水的亲情。

  父亲来电,既是家乡变化的窗口,又是年岁渐长,心气更亲,更加关爱女儿的记录。父亲来电,让我们心情舒适自然。父亲来电,就像无须行路的回家与团聚。

  母亲有次抱怨说,父亲每月的电话费花销不少,有事没事就在拿个电话给我们儿女打电话,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有让他少打的意思,我安慰母亲说,这很好,父亲来电,不仅是一家人的交流,也是老人的一种倾诉。手机刚开始使用时,英文字母多,父亲拨、挂电话都不熟练,现在他已快要学会发短信了,而且,也不像刚开始放在桌上,而是挂在腰间,已有了“不可一日无”的状态。我真愿,父亲来电,永不断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