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红透,芭蕉绿遍,流光惹人怜。
——题记
临近暑假,我很是焦急,不知何去何从,是待在家里还是外出打工。一方面担心自己的教师考试,又担心妻子的护士执业资格证考试。我清楚地知道,我们的考试决定着家庭未来的走向,决定着儿子未来的成长。
此刻深思,真让人恨儿时不惜光阴似金,叹青春迷茫碌碌无为。如果当初早些,也许现在不会太晚。
农村小学教师的日子对于年轻人,过于单调而枯燥,过于无奈而无情。因此,暑假刚开始,我便在手机上抢了一张通往南京的火车票,准备体验不一样的生活,以结束腻在家里的节奏。“我必须出去走走,我快要憋疯了。”
收拾完行李,和母亲妻儿告别。我深知妻子是舍不得我走的,可是我已决定要为自己活一把,我从未感到如此的憋屈。
我的专业是英语,最终也如愿以偿地做了名英语教师。还记得开学那一天,我勉励自己“将来还是有发展空间的!”兴奋的心情犹如九月的烈日,充满能量,乌云也不敢靠近半寸。
我走在校园小道,回想自己刚毕业一年,又回到了学校,外面的世界真让我又恨又爱。
校长走了过来,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至二十厘米,语重心长地说:“你还年轻,经验尚浅。你带一年级的语文兼班主任,怎么样?”
我虽刚踏入教师的职业,可社会经验还是有的。“好的。”我一口答应,心里却乱如沸水。
我必须出去走走!!
可与其说出外挣钱,不如说是为了放松一下。我的行李箱塞满了衣服、鞋子、牙刷、毛巾、衣服架、雨伞等一些生活用品。临行时,妻子给我塞了四盒牛奶和些许饼干。那一刻,我真的想待在家里,可以伴着二个多月的儿子和任意依恋我的妻子,一起等待着考试发榜的日子。这一切是多么的幸福呀!
但我还是咬咬牙,决定去南京,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城市。妻子把我送到火车站,吩咐几句便回去了。我一个人站在候车室,看着茫茫人群、大包小包,真让人眩晕。生活,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人变得如此复杂。
是什么力量,让我们离开故乡?是什么追求,让我们如此疯狂?平静的日子为何处处是暗涌?柔美的柳丝下是否埋着等待苏醒的棺木?我们也许染上了一种病。
等车甚是无聊,再染上了思念,便更加漫长。多希望,可以在家里工作!我打开赶集网,无意间搜到了固镇的一份暑假辅导的工作。工资待遇还不错,我便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位男同志。他说他在忙,等一会儿回我。我侥幸地舒了一口气,“你最好别回我!!”
我的脑袋如窒息般疼痛而浑浊。“不要再想了,去南京,就去南京,马上就要检票了。”
不到一分钟,手机便响了起来,他让我下午去看看,而我为了多一个选择,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检完票,我来到了站台,往日奔波的情景瞬间重现。蚌埠、合肥、金华、温州、、、、、、一列列火车呼啸地冲向我迷离的瞳孔。
北方的雪粗糙如海盐,砸在脸上疼疼的。南方的雪柔嫩似肌肤,吻在脸上酥酥的。温州,一座典型的南方城市,惹人怜爱。
温州的工厂很多,几乎每一家都是座小工厂,因此寸土寸金,房屋鳞次栉比。被挤得可怜的小巷,却因排排石板、一把雨伞、几株丁香、斑驳白墙而弥漫诗情画意的气息。
闲时,我总爱坐在竹椅上,呆呆地。远方的山彼此挨着,好似不息的流水,流入那湛蓝的天际。
竹架上散发清香的衣物在微风中曼舞,我仿佛听见了母亲的声声呼唤。
行李箱放在脚边,我的心飞向了家里。当所有的乘客挤上了列车,我别无选择,匆匆地跟了上去。没座,空气发酸还夹杂着烟味。我虚胖的身体靠在过道里,对面是一位女生。她很普通,没有漂亮的身材,没有迷人的眼睛,穿着一双廉价的球鞋,坐在淡灰色的行李上,时而望向窗外,时而看着手机。总之,可以看出她的无聊好似一道深渊,吞噬游者的灵魂。
去年的暑假,由于要培训,我便待在了家里。这一次,我终于有机会出去走走,可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被那个该死的选择绑架了!我即是主谋又是受害者,自编自导,忙得焦头烂额,却又不知道最终为了什么。到了南京,找什么工作,住在哪儿,我没一点儿头绪。我只是迫于内心的挣扎,特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躲避自己熟知的枯燥,追寻受虐的流浪。
火车,上了年纪吧,走得那么慢。累了,便靠在蚌埠站休息一下。车厢里过于拥挤,列车员让贴在门口的旅客下车休息片刻,等启程时再上来。
我拖着行李箱下车,给妻子打了电话,表示自己想回家工作,她高兴地答应了。这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雨下得悠闲,我打着伞,脸上洋溢着解脱的神采。我在车站近处寻了一处避雨的地方,吃着饼干,喝着牛奶,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真为自己的选择而欣慰不已。
“当惯了老师,连走出去的勇气都没了,身体更是虚弱到了极点。”
自从结了婚,我的体重一路飙升,结结实实地增了20斤,至今丝毫未变。如果是猪肉,那能够吃多少顿饺子呀!
“该回去了。”我买了张回家的车票。
快客的车窗带不走城市的繁华,却留下我无法弥散的惆怅。“我到底还是成了一头走不出食槽的猪呀。”
一路换乘,终于回到了固镇。妻子还没到,我坐在公园的石凳上,思绪翩翩。如今的固镇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马路拓宽了,路旁种植了花草,路灯也变亮了许多。城南的旧房已被拆得所剩无几,新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一路北部的楼房保持着原貌,没几天功夫却被大修了一番,好比一只乌鸦被涂抹成了雏凤,却甚让人敬而远之。
城南的新房盖得太多也太挤,仿佛要将空气拒之千里。老百姓一辈子的血汗钱,勒紧裤腰带才勉强付了首付,装修无疑是雪上加霜,还完房贷更是遥遥无期。
为什么?房价为什么这么任性?谁在背后为它撑腰?、、、、、、我的头好痛苦。还是别想了吧,就算想通了,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房价的事不是谁都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