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聊斋》,若可选一狐妻,我会毫不犹豫选择辛十四娘,只为重情重义, 为一个酒徒,折三十年阳寿,变成老妪临死之前的喘气,在耳边似仙来的召唤。
若爱情可以白头,那该多好!若爱情的开始,缘分已经在百年之前的约定,相知相遇相守,此生不归尘埃,那该多好!
冯生的酒应该戒了吧!读完这些,我的酒是应该打算戒了。
窗外。
雨叮咚,荒芜了一个冬季的河渠,终于又水声潺潺,哗啦出新的乐章。
春季,是一个可以翻新的时节,禁锢的心灵在阳光下可以舒肺叹气,蛛网般的往事也可以在细细的雨丝中纳新去垢,万物随着春风的吹拂猛然精神。
我躲在八平方的房间里面。关着门,吸了大半包烟,几天喝下的酒瓶横七竖八败兵一样躺卧着,妖雾缭绕的空间,比妖怪的洞府还埋汰。墙角砖缝蜷居的叫织娘,猛然被熏到了,仓促的出逃。
打开门窗,我好象一只提前在冬眠中苏醒的蛙儿。张着奋斗般的嘴巴,闻着泥土的芬芳和春的气息。
今天是二月十四。
洋人们猫一样幽蓝瞳孔瞬间放大兴奋的日子。他们说,今天是情人节,你怎么把自己锁在房子里面,你应该跑出来,你会得到爱。
我问:什么是爱?
七嘴八舌的,答案很多。
罗马的厨师说:爱是瓦伦丁送给典狱长女儿那封长长的遗书。
米兰的裁缝说:爱是约娜赐予男孩写上他喜欢女孩名字的花瓶。
伦敦的铁匠说:爱是罗密欧爬过墙头钻过篱笆送给朱丽叶的那个晚上那朵带刺的花儿。
莫斯科的司机说:爱是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山崖上深情的歌曲。
我还是摇摇头,因为我无法明白所说的故事。他们友好的对我支招,问我,你有你喜欢的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