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下了几日的绵绵雨,天气变的深凉,眺望窗外的道路,飘落些许黄叶,荷花池中的荷叶也渐渐泛黄看去。噢,秋,真的来了。
从时令上来讲,今年的立秋已经是二十多天以前的事了,但真正让人尝到秋味,当是下得很像样的白露雨之际,一个礼拜后便是白露,我想这几天的雨也算是白露雨吧。不知不觉秋意正浓,秋来,凉意透过空气,给你新的温度。树上的叶子逐渐泛黄,谁也阻挡不了它们纷纷飘落,终于耐过流火之暑,人们开始拾掇卷起凉席,打包电扇一类降温器件,街上的行人大多数也添件外套,着起了秋装。
儿时乡下原上的秋总是漫长的,你可以窥见云天收夏色的情景,也可以逮到木叶动秋声的诗趣。从夏到秋的过度也是娓娓而来的,温度降而升,升了也降,从短裤短袖到衬衣外套也许短短一周,也许十天半月也不是不可能。如今仍然记得上学时候清洁区总有扫不完的落叶,一入秋,满校园蝉翼似地柳叶、槐叶等等,徐徐飘落,也正是一叶而知秋。有人说秋风无情,它摇落枯叶,吹散温暖,带来寒意,我却觉得它是“道是无情却有情”,秋风吹黄了夏日的绿,带走的是黄叶,带来的却是新生,夏去秋来,四季更替,生命的轮回,如同人生一般,渴望心灵的相通,追忆失去的记忆。后来多少年,总觉得春与秋是不得以被感知的,或者说是不能强烈的被感知。好像一年四季少了春秋,只剩下漫长的炎夏与寒冬。夏天不再是儿时的炎热,甚至说是灼烧的烫;冬日也很少是大雪纷纷,一片白茫茫的人间仙境。我想西安居民是最有发言权的,这与环境污染、气候变暖是否有关?我也不知。
无论秋长秋短,秋天的爱始终是在田野里,乡下人称为“收秋”,是说收获秋天的庄稼,与秋收意思近似,但也是有区别的。原上果园田野里的景象,不是田园诗人陶渊明的“草盛豆苗稀”。石榴爆开了晶亮的心,同五月的榴花一样火烫火烫;稻谷、葵花已垂下了沉甸甸的高贵的头颅,向哺育它的大地感激地鞠躬致意;拂去葵花盘上的花蕊,籽儿饱满鲜嫩,晒在窗台上日后食用,砍下健壮的葵花秆子,靠在柴堆旁,留作冬日烧火取暖。果园内的苹果树、桃树、梨树等等,满满都是沉甸甸的果实,这些都是秋天的馈赠。秋是慷慨的、无私的,它创造了无数神奇的礼物,而这些礼物便是对勤劳的庄稼人最好的回报。
秋,自古以来都是文人墨客的挚爱,最富有诗意的季节也莫过于秋了。古人为秋写下了一首首精妙的赞歌与诗语:汉武帝刘彻《秋风辞》的“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落黄兮雁南归”;陶渊明的“迢迢新秋夕,亭亭月将圆”;王勃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李白的“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苏东坡的“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他们极力的渲染秋景,毫不吝啬笔墨,借秋抒情以感怀人生。
秋,如少女般优雅,如一首曼妙的音符,弹奏着季节的静美。只有心境平和的人,才能体会到秋的诗意。秋叶舞,秋意浓,秋怡人……醉了风,醉了雨,醉了万物,也醉了你我。
这几日的绵绵秋雨,土地有了好墒,人们也感觉到了浓浓的秋意。看窗外的风景,天高,云阔,清静,淡然,正如秋天的黄土地,虽有收有播,有生有死,却永久的富有生命力,人生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天凉好个秋,是的,一眨眼又是一度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