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是一场邂逅,而我们注定在彼此最美的时候擦肩。
你来,在那个宁静的春夏之交。宛若小荷尖尖,嗅不到丝毫世俗的气息,就这样将纷扰的尘世与我隔绝。于是,属于我的天空因你放晴。
我开始相信属于16,7岁的花季是最安静最躁动的时节,至少在我的生命里有你出现的时候是。总是第一时间的出现在与你有关的情节里,翻开自己的记事本记录着。我愿意就这样相信着,等待着一幕幕上演,又亲手将它们送别,直到这个相遇的结尾。
我努力挣开思绪的捆绑,在西子湖畔停下。等你衣袂飞过楼船驻足,刹那,便一曲芳华。梦里我以笙箫,盼你出尘世的喧哗。我便从此沉醉于你的吟唱,还有那一抹停留风中的浅浅酒窝。这是我注定无法逃离的劫,我用尽了前世的虔诚,夜夜祷告于佛堂前,香火微醺了握手掌间的纹路,作为我今世的记忆脉搏。
夜色渐渐入凉,我依旧翘首顾盼彼岸船头,一如我百年来的习惯。我只是静静的观望着,连呼吸都是轻轻的,只是怕打扰了此刻的自己和安静的你。我们心照不宣的默契,抱以沉默的静谧,我便相信这就是所说的永远。于是你在船头,我在岸尾,隔江却又相依。
金戈铁马征战沙场,转眼八年韶光。戎马羌笛饮胡酒,大漠长河扬飞沙。几年沙场点兵策,依稀昨日旧桃花。落寂的河西走廊,白骨遍地的旧战场,萧风瑟瑟,似乎只有落日才会显得圆满。这条路从一开始便就是寂寞的色调,没有歌舞,没有相伴,而我无法回头也不能回头,因为家国,因为牵绊必须由我去守护。我默默背负,在我弱冠之际,用那并不厚实的肩膀。因为信念,我坚信我定凯旋,再与你相依西子湖畔,等那时我便勇敢牵起你的柔荑,许你三生承诺,陪你一世烟火。直到年华老去,鱼尾纹悄然爬山眉梢,看风景依旧。
江南三月细雨愁,躺在西子湖里听窗前人往欢愉,吴侬细语咿呀,皓腕如霜似藕。一切都如以往不曾改变,燕儿攀上枝头,笑迎往来新旧客。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连空气都显得温柔,世界好似与自己连结。这就是这些年梦里常出现的地方,街边小贩的吆喝,河岸低垂的杨柳,往来人群的悠闲,还有怀春少女的娇羞,相隔八年,陌生却又熟悉,亲切。
老地方,老酒馆,旧人惆怅岁月如花般凋落。笙箫已默,唯有陈酒独酌,这江头已不复当年。物是人非的江畔,谁在船头等良人归再聚首?等到憔悴,等到容颜已陌,终究聚散两头。莺歌燕舞的楼船,文人墨客们为这歌舞不息的夜晚添上几抹诗情画意。想当时,你翩跹起舞拥簇的人群,喝彩声此起彼伏。王公子贵现恩宠你不屑,出尘入尘如雪莲开于圣洁,世间万般皆不及你浅浅一顾。可当年仅是当年,现如今在无处可寻你衣袂翩翩。岁月更迭,人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走远,又后知后觉的悔悟当初。楼船还在,江岸还在,岸尾的我已不年少也不再局促不安,而船头的身影却早已不在。风景依旧美,却不再温暖;佳酿依旧醇香,却无人与对。奈何缘太浅,却彼此入戏太深。
走走又停停,终于也是走到了累的时候。太多包袱太多牵挂终被放下,心里难免会有空洞,因为习惯了背负,因为习惯了牵挂。相遇便注定分离,分离却不一定会再相遇。
我们在不停的偶遇,不停的邂逅,然后又马不停蹄的送别。在这个旅途上匆匆走过的过客,看过的风景终不过是过眼云烟,偶尔顿足,偶尔歇脚是为了迎接下一次邂逅,或者是细细品味从前。下个故事,也许会长久,或许也会短暂,但别忘了这路上走过的风景,因为它们本来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