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工作关系,我每周火车往返于齐齐哈尔至嫩江之间。这段路程不远,仅有243公里,但是不发达的高寒地区,铁路线路等级不高,慢慢悠悠的火车就要走上大约四小时。我将陆续记录旅途的见闻,以飧读者。
日期:2013年1月9日
地点:齐齐哈尔至嫩江的火车上
我一年四季都坐火车出行,汽车是很少坐的,怕是365天加起来的里程也有个几万公里吧。
我喜欢看风景,火车车厢就是个小社会,这里有人文景观;车窗外是美丽的自然风光,蓝天下如垠的原野,我是看也看不够。
我的车票是硬卧中铺,齐齐哈尔上车人就填满了整节车厢。
直接在过道的边座上坐下,上了车的人们忙忙乎乎地安顿随身物品。一对恋人像是旅游的,简单的行囊。旁边的大伯听说是去看在加格达奇工作的儿子的,他带了好多食品,那些随便哪个超市都能买得到的东西,还有给孙子买的玩具枪。
火车在车站逗留了十几分钟就要开动了,人们也稍稍平静了下来。
我把视线移向窗外。
窗外是一幅硕大的流动的立体画。从齐齐哈尔开车至嫩江我的终点,这幅243公里长的画面就缓缓展开卷轴。
冬日里的天空,即使晴朗也远没有夏日里那么蔚蓝。天际下是白茫茫的雪野,铁路两旁的树木并不茂盛,偶有一些野鸡在雪地觅食。
还是喜欢夏天,打开窗子,任凭清风拂面。远处是碧绿起伏的麦浪,近处是一畦一畦的水稻田。
看鸟儿欢快地飞来飞去,看田间劳作的农民挥汗如雨。
这画卷太大太长,我此刻坐在奔跑的火车上欣赏,仍不能看到你的全貌。我想伸手触摸,却又怕弄坏了画面的意境。
其实在我欣赏远方的大自然美景时,一列火车驶过平静的雪原,我们不也是别人眼里的风景吗。忽而想起卞之琳的《断章》来,他诠释的那样透彻:“我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楼上看着我;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你却装饰了别人的梦。”
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是孤单的个体,就我而言是这个车厢,乃至大社会的一分子。我们彼此相互依存,相互影响,我装饰了别人的梦,别人也回报了我美好的现实。
老伯在跟小孙子通电话,“你想爷爷吗?我的乖宝贝”。
那边回答是细细尖尖的童音,我听不清。
那对恋人一看就是大学生,车开了两人就一起捧本书在读,安安静静地不忍打扰他们。
车窗外的风景在行进中变化着。
改变的是它们。
相对不变的,是车厢里“小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