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
“怎么又扔掉啦,浪费,不当家你不知材米油盐贵……”屋子里传来杨老汉絮絮叨叨数落小孙子的声音。
“爷爷真的不好吃,不甜。”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不好吃了,你这个白眼狼。”
“不吃不吃就不吃,我喜欢吃蛋糕。”
“蛋糕才不好吃哩,黏黏糊糊的。”杨老汉一边拾起孙孙碗里扔下的半个白馒头塞嘴里,一边念叨着“多好的东西,咋就不好吃了咧!”
中午,就这样在杨老汉的喋喋不休和孙孙的抱怨声中流逝,屋外的日头烤晒着干涸的土地,地面仿若有一层火苗跳跃,盯着看,那股热浪翻涌后竟有一股浓烟随之而起。
杨老汉拌了些玉米面给鸡倒去,就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已经顶了一头汗回来。又是个干旱年,这年头,不让人活啦!杨老汉拽起身上的汗衫擦掉那滋滋往外冒的汗珠子。
后晌还要下地,杨老汉趁着时间赶紧爬到炕上眯一会,看着身边熟睡的孙孙,汗已经将头发打的湿漉漉,杨老汉躺下来拿起蒲扇,给孙孙扇风,也扇扇自己心头的迷惑。杨老汉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辛苦刨地换来的白面馍馍孙孙怎么就不喜欢吃呢?
于杨老汉而言,顿顿吃上白面馍那可是生活最大的恩赐。
杨老汉沉沉睡去了。
追忆
杨老汉始终都无法明白,孙孙对蛋糕的情节就如同孙孙无法理解杨老汉对白馍馍的那份偏执。
我就是杨老汉的孙孙,杨老汉就是我的爷爷。今日,握笔案前,记叙我印象中的爷爷。
我早已长大四海飘荡,而爷爷也于四年前与世长辞,眠于我踩踏足下的土地。
我出生的九十年代,一切方诺在睡梦之中等待清醒,崛起的气味随处可嗅,生机盎然,舞动跳跃的背后酝酿着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