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语:莫言是我国第一个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他的作品《红高粱》也改编成电视剧,今天我们来看一篇莫言的访谈稿。
莫言:13号下午的4点半我接到中国作协领导的电话,让我立刻回北京,15号上面有重要的会议。我又反复强调和山东台的节目说好很久了,而且往后推了好几次了,今天人家可是千军万马都汇聚一处。如果我不去他们把整个计划都颠覆了。但是后来作协领导说了这个会议的重要性,也谈到铁凝此刻还在维也纳,刚刚下飞机不到半小时,她恐怕也要立刻往回赶。我想没什么好说的了,立刻回来。
董姝:国家总书记有没有跟您交流过什么?
莫言:他在整个讲话过程当中提到过我两次,后来在讲完以后,他跟每一个代表握手、寒暄。当然也跟我握手,也问到我一些创作的情况。
董姝:诺奖之后,您被封为中国文学界的标杆,您觉得现在您现在接地气吗?
莫言:应该说不如以前接地气了,因为我参加规格比较高的活动太多了。譬如经常在电视台里做节目,这个地方是不接地气的,这个地方接“电器”。
董姝:您现在成为很多人敬仰的很雄伟的一座“高山”。
莫言:高密没有山,高密最高的一座山,海拔5米。
“其实酒是不能炸鬼子的”
董姝:在《红高粱》当中,我们感受到战争的悲惨、壮烈,您参军的时候没有经历过一点点枪林弹雨吗?
莫言:我参军是1976年,是和平年代。1977年、1978年边境战争我的一些战友参加了,我当时非常渴望能上战场,但是后来因为部队的工作性质我没有这种机会。当然军事训练还参加了一些,在新兵连里面有射击训练、投弹训练,有人认为我军事技术很差的。恰好相反,我在新兵连射击成绩是优秀的,10发子弹打了80多环。
董姝:谈到《红高粱》,要提到张艺谋导演的那部电影,这部电影改变了很多主创人员的命运,像巩俐、姜文、张艺谋。您觉得您的生活有变化吗?
莫言:我的生活没有很大的变化,尤其对我的创作心态没有影响。《红高粱》之后我知名度高了,对于出版可能更加便利一点。过去我没有名气,这部小说人家要这样、那样的修改。写了《红高粱》之后人家不让我修改了,我写什么样人家按什么样出。其它的变化我觉得一点没有,也是不对的,毕竟还是从《红高粱》拿了很多稿费,拿了稿费家里的生活就变得更加宽裕。
董姝:当时导演怎么找到您的?
莫言:他最先找到了《红高粱》的责任编辑朱伟,就是现在三联生活周刊的主编。他说张艺谋想把《红高粱》改编成电影。我说没问题,后来约定时间,那时候没有手机,也没有BB机。
有一些关键性的细节,张艺谋问我能不能用高粱酒就像炸弹一样炸鬼子的汽车。我说据我所知可能性不大,我们把一桶酒甩在地上不可能起火,这个细节经不起推敲。但后来他还是把酒坛子向炮弹一样撒向敌人的汽车爆炸了,观众也没有追究这个细节是否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