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读完了莫言酝酿十年而铸就的新作《蛙》。此时已泪流满面了。故事中所描述的不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吗?
多年前的春晚小品《超生游击队》——那戏虐,调侃是对超生夫妻们的讽刺与规劝。我甚至听到了自己当年那年幼无知的笑声。《蛙》描述的是高密东北乡的“超生游击队”从东躲西-藏的男人和女人们的疼痛与哀号。许多母亲们要从腹中未曾出世的孩子付出鲜血乃至生命,相信我读完《蛙》,你也会为自己当年那年幼无知的笑声感到羞愧的
《蛙》的主人公是一名叫万心的共-产-党员,她曾是高密东北乡的送子观音,但却成为当地计划生育政策的基层。
20xx年是我们生命中最黯淡的一年,作为女人我不幸”怀孕了,计划外的,也就是腹中的这个“孽种”开始了我们的恶梦。后来政府知道了,后来多次带人上门,恐吓,吓的我们夫妻俩带着腹中的这个“孽种”一路逃亡,辗转苏北,后来由于中央型前置胎盘又亡命与南京,由于整日东躲西-藏,每日都生活在恐惧与不安之中,最后在市幼剖腹产下奄奄一息的男婴,三天之后不幸夭折了。此时镇政府已惨无人的拆除了我家的楼房。这是何等的绝望让人撕心裂肺。而后只要看到人家怀中的小孩便不由自主道要是我家的孩子在也这大了。丈夫劝我说你不要这样了你可不要成为祥林嫂呀。的确这是祥林嫂念念不忘阿毛那句只能与丈夫抱头痛哭蛙里发生着1也的确是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与争夺,那些有着顽强的身体曾经遭遇了怎样的磨难,被追赶的孕妇张拳的老婆多么渴望跳到河里逃脱已生下她那快足月的孩子,——被救上时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她双腿间流下的鲜血及她和孩子都行将死亡,而对无情姑姑,这个女人留下了最真切的诅咒;“万心,你不好死!”
姑姑晚年充满了负罪感,在一个夜晚她听到了蛙鸣。仿佛成千上万个婴儿在哭泣和控诉。
感谢莫言,他的蛙提供给我们这个时代的译质力量,它们是珍贵的。
忙里偷闲地看完了莫老爷子的《蛙》,总体上的感受不是很舒服。
《蛙》以乡村妇产科医生姑姑的一生为主线,为我们展现了国家人口政策的历程,展现了时代变迁给人们精神上、物质上带来的巨大变化。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挣扎的,邪恶的东西源于美好,而看起来美好的东西却孕育着更邪恶,这就是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原因。
《蛙》,据说是莫老爷子四年磨一剑,无疑是成功的。一部成功的小说一定是基于对人性的深刻剖析、甚至是揪心掏肺的挖掘之上的,至于非要让其承载所谓的历史使命则大可不必。当然,大气之作是无法脱离历史而孤立存在的。
对人性的剖析,就如同将一个人放在手术台上,放在高倍显微镜下,把轻易不容发觉的东西淋漓尽致地、暴露无遗地、血淋淋地展现出来。其过程是痛苦的,更是不堪的,如同把心掰开,再揉碎。更像是把人放在油锅里煎熬,直至水分全无,让人产生一种透过表皮看到灵魂般的感觉。只有这样,小说中的人物才鲜活,才有冒着热乎气般的真实,读者才会有对号入座的冲动,才会与作者共鸣。
让读者对号入座、与作者产生共鸣的小说就是好小说,《蛙》就是这样一部小说。
刚刚看完,现在还无法描述看后的感受,就像莫言的写作速度一贯很快一样,我读书的速度也丝毫不逊色,这本书大概用了三天时间吧,在这三天里我每天只抽出不到半天左右时间来读,我觉得这样的速度应该算是快的了。
在这之前和刚才这短暂的时间空隙里我看到过许多关于这本书的评论,原谅我可能看得太快还没有来的及消化或者有些消化不良,我还想不出那么精妙绝伦或褒或贬旁敲侧击冷嘲热讽的让人读了肃然起敬的话来写一篇评论。
但是我要说的是,我读得很愉快,非常愉快,而且是欲罢不能。怎么说呢,简直就像吃了一顿美食,大快朵颐啊。
这就足够了。至少我觉得是足够了。我向来不认为小说甚至于其他任何文学形式应该背负上沉重的历史的道德的甚至是政治的枷锁,也不认为文以载道是最高的境界。当然文章也不能只是文章,它应该有它现实的意义和价值,但是这些价值我认为都应该是一件艺术品的附庸,我觉得文学也是一种艺术,和一切其他艺术一样是一种高级的审美活动,如果它让人愉悦,让人感受到欣赏到美的满足就已经足以成为一件传世精品,至于其他道德,批判,还有什么灵魂,那是附加价值,如果有那是锦上添花,没有那也无关大雅。当然,我在这里并不想和大家探讨文学到底是不是艺术这个命题,也不想研究什么文学是一切艺术的开始也是一切艺术的终结之类的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命题。
还有一些人跳出来说莫言就是一讲故事的。那些人看不起讲故事的,他们觉得讲故事的就好像旧社会里的戏子,或者说评书的,说相声的,是下九流,不入流,上不了台面,无法跟他们心中那些伟岸的大师什么乔伊斯啦,什么博尔赫斯拉,什么卡夫卡拉相比。我承认,他们没有错,他们都是有着很高鉴赏力的上等人,而我们这样的下等人自然只耽溺于故事的波澜起伏,就好像我们听评书的时候跟着说书的人一起嬉笑怒骂,一起臧否人物,为了评书里那些莫须有的英雄或者小人物贩夫走卒们的苦难而感到难过,为了他们的喜事而欢欣鼓舞一样。我知道这样的上等人同样是看不起《故事会》的,他们也看不起《读者》,那是他们眼中的垃圾,是废品,毫无价值。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些书让好多人在蒙昧之初知道了善与恶,美与丑,良心与道义,责任与担当,同样是这些书最广泛的影响着一个个平凡普通的小人物,然后这些小人物们联手创造着历史,展示着人类社会的良心。我当然不敢不承认《尤利西斯》的经典性与其无与伦比的价值,也不敢对《等待戈多》妄加菲薄,因为我承认我的无知,我的浅陋,我的粗俗,我读不懂他们,我所拥有的那些如果算得上是教养和道德的美好品质,没有一点来自于他们,而我也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受过丝毫的美,汲取到哪怕一丝丝的营养,我只是像供奉价值连城的青花瓷一样将他们束之高阁,顶礼膜拜,只因为那么多人都崇拜他们,那些我崇拜的大人物说他们是经典,我永远读不懂得经典。但是我知道,我读不懂他们也没有耐心读完他们因此他们也从未影响过我。
我想大多数人跟我一样,我们的道德与良知,我们的知识就是来自于类似于莫言这样的作家,来自于他们的故事,那些被别人嗤之以鼻的“只会讲故事”的故事。但是我就是喜欢这些故事,就像我喜欢《故事会》一样,我还要用《故事会》去教育我未来的小孩,告诉他们应该怎么样顶天立地的在这个污浊的世界上活着,与那些馆阁里打着饱嗝衣着优雅无所事事的批评大师们一起活着,并且比他们更多的为这个社会的前进出自己的一份力。
这里其实涉及到了我一个粗鄙的认识,我觉得曲高和寡的大雅不是好东西,也丝毫不值得人们尊敬,当然那些下里巴人的大俗也并非好东西,甚至是毫无可取之处。我心目中认为一切艺术的最高境界乃是雅俗共赏。而我觉得在雅俗共赏这一点上《蛙》完全做到了,俗人取其故事,那些惨烈的生死虚幻莫测的人生,雅人研究他的语言结构文学探索甚至书写形式属于什么主义,因此我觉得完全应该给五颗星。
莫言在这本书里讲到了一个故事,关于铁拐李的故事,他说面对神迹,我们应该沉默,不要大惊小怪,所以我觉得我应该闭嘴,不要说话,该用这张嘴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