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骚》是一首充满激情的政治抒情诗,是一首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杰作。
第一节:
长声叹息擦拭眼泪啊,哀伤人生多灾多难。我虽然崇尚美德并且约束自己啊,但是我早上进谏而到晚上就被废斥离间。
屈原从事政治活动,是想实现他的理想和抱负。他的政治理想接近于儒家,要求统治者“圣哲茂行”,“举贤授能”,“循绳墨而不颇”。楚怀王早期也曾想任用屈原,和他有“成言”,答应屈原实行他的政治主张。但怀王是一个庸懦无能的人,任用一批佞臣如上官大夫、靳尚之流执政,形成了一个腐朽的统治集团,排斥贤臣,他们伺机陷害屈原。他们对内搜刮无厌,政治腐败;对外贪图小利,听信秦国而和齐国绝交,失去外援,屡次被秦国打败。怀王后来竟听了他们的以谗言。他时刻忧念国家和人民的安危,“长太息以淹涕”,正是因为“哀民生之多艰”。
第二节:
既因为我佩带蕙草(行以忠正)而受到斥责,又因为我采集香芷(美德善行)而加上罪名。这也是我崇尚的美德理想啊,即使我九死一生也决不改悔。
诗人以身许国,坚决、顽强、奋不顾身地战斗,以“九死”、“体解”的大无畏精神来表示要刷新政治、挽救楚国危亡的决心。
第三节:
怨恨君王荒唐(糊涂;无思虑、茫然;放肆纵恣貌)啊,始终不能体察人心。奸佞小人嫉恨我的美德啊,说我好邪作乱就对我进行造谣诬蔑。
诗人一心为国、为君、为民,别无他图,正是这样诗人“虽九死其犹未悔”至死不渝地为崇高的理想而献身。可是“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
第四节:
诚然,是世俗之人善于投机取巧啊,违背规矩而不走正道。违背规矩追求邪曲啊,竞相以苟合取容于众人作为正当的法则。
这是比喻时人反常妄作,违背正道,追随邪僻。诗人站在正义的一边,痛斥卖国贵族集团的荒淫无耻。
第五节:
我烦恼苦闷,忧愁重重啊,我在此时怅然失意。我宁可突然随着水流而长逝啊,我也不能容忍做出小人苟合求容于世的样子呀!
诗人忧郁不安,诗人感到孤独,诗人至死不渝,即使溘然长逝,也决不卑躬屈节,同乎流俗。
第六节:
勇猛的人超出流俗啊,自古以来就是这个样子。方和圆怎么能相合呢?思想志趣不同的人哪能相安无事呢?
鸷鸟,不与众鸟同群,喻诗人忠贞自守,不同流合污。道不同不相为谋,泾渭是分明的。
第七节:
委屈自己,克制自己啊,饮恨忍辱。保持清白而献身正道啊,这本来就是前代圣贤所嘉许的。
诗人委屈着情怀,抑制着意志,忍受着归咎,忍受着耻辱,行清白之志而死忠直之节。
第八节:
诗人说,我悔恨观察正道没有看清楚啊,我久久伫立而想返回。转过我的车子返回原路啊,趁着踏上迷惑之路还不算远赶快罢休。
悔恨,是诗人自我反省。行则兼济天下,不用则独善其身。
第九节
让我的马车徐徐走在长着兰草的水边啊,让我的马车急驰在长着椒树的山冈。我入朝做官而不见用反而遭受忧患啊,如果退而不做官,我就回乡整理我未进仕前的服饰。
初服,是指未进仕前的服饰,比喻诗人想退隐以行夙志。这就说明诗人即使退隐之后也还要继续培养自己的才德,保持自己高洁的品质。
第十节:
要把碧绿的荷叶裁成上衫啊,我要把洁白的荷花缝缀成下装。不了解我也就算了吧,只要我的本心的确是高洁的。
诗人追求美好的理想,洁身自好,永远要保持崇高的品德。
第十一节:
把我头上的帽子加得高而又高啊,让我项下的环佩美好漂亮。芳香和污垢纵使会被人混淆啊,只有我光明纯洁的天质却丝毫没有亏损。
这形象地表明了诗人“其志洁,其行廉”的高尚情操。
第十二节:
我忽然又回过头来放眼纵观啊,将去观察辽阔的`四野八荒。环佩五彩缤纷何其众多啊,馥郁的香气更加显著。
放眼世界,无边无垠,更衬托出诗人光彩照人、香气四溢的光辉形象。
第十三节:
人生各有各的喜好啊,而我就是习惯于修身养性。即使把我车裂了我也不会改变啊,难道我的心可以受创而终止吗?
这是诗人最后的誓言:“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为国为民,追求美政,坚持真理,献身理想,嫉恶如仇,洁身自好,刚直不阿,一身正气。铿锵有力,石破天惊,这是诗人的豪言壮语!
拓展阅读:《离骚》的评价
从我国文学史的发展上来看,屈原上承《风》《雅》诗人,下启两汉赋家,自是一个承先启后而最有创造性和最有影响的伟大的天才诗人。刘勰《文心雕龙· 辨骚篇》说:“自《风》《雅》寝声,莫或抽绪;奇文郁起,其《离骚》哉!固已轩翥诗人之后,奋飞赋家之前,岂去圣之未远,而楚人之多才乎?”这话评价屈原及其作品颇为简括、惬当。《辨骚篇》末又说:“不有屈原,岂见《离骚》?”就是这样首次论定了屈原及其作品在文学史上的位置。
当然,提起最初对于屈原及其作品有深刻的认识,而给以很高的评价的,我们不会忘记首先为屈原作传记的司马迁。章炳麟《检论》说:“《楚辞》传本非一,然淮南王安为《离骚传》,则知定本出于淮南。”又说:“班孟坚引淮南《离骚传》,文与《屈原列传》正同,知斯传非太史自纂也。”尽管司马迁所据《楚辞》祖本及其评价或有出于淮南,他总得加工一番才能作出屈原传记。《史记·屈原贾生列传》里说:“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离骚》者,犹离忧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屈原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原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
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据此可见,刘勰评价屈原主要是从文学史上从文体源流上观察来的;司马迁评价屈原是从其人格和风格上观察得来的;这里不但论定了《离骚》是屈原的代表作,而且指出了它的特点,是以古见今、以小见大、以近见远、以物见志的浪漫主义的象征手法;主要地发见了作者同基于一般人的精神状态上,而从自己的特殊的遭遇里,锻炼了发展了而自成其崇高的伟大的心灵;发见了作者的生平人格和作品风格的完整、有机、诉合无间,赋予了作品以不朽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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