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医生、男青年、女青年。
场景:诊所,墙上有医生履历板、收费表,医生坐办公桌后。
男:(进诊所,念墙上的医生简介)海纳百川,医家圣手;春色满园,从未伤肾。著名整容专家、环太平洋整形医学协会理事、格涅屠夫奖获得者、享受周老三国际津贴和大额贷款、教授博士生导师——甫志高。
男:(叹服)不愧是专家,这名头太震惊了,甫志高……甫志高……
医生:(抬头)喊啥啊,正写论文呢。
男:您是甫志高医生吧?
医生:我这么像中国人民的敌人吗?长得这么激起民愤吗?你好好看看,是皇甫志高,我复姓皇甫。
男:(回头快速念墙上简介)春色满园不伤肾……屠夫奖……周老三津贴……大额贷款……教授导师甫志高。没看错啊?
医生:得了得了,我明白了,肯定又是对门老王干的……(走过来,从墙上扯下一块纸)你再看看!
男:啊……这回看清了,真是皇甫志高!刚才“皇”字被纸盖住了。哎呀,不识医生真面目,原来你在画皮后……
医生:你还能正常使用人类语言不?从一进门,你就没说过一句靠谱的。
男:甫教授……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王医生爱开玩笑。
医生:(回座位)别提了,老王前几天领他二舅来做个小手术。那老爷子是老红军抗日英雄,参加过儿童团,据说还跟王二小一起放过牛。一见面老王就说我是甫志高,老头当时急眼了,“喯”一下从轮椅上蹦起来,拎个拐棍可走廊追着要削我。
男:没等看病呢,一听医生名,病好了,真来着了。
医生:你说这老爷子啥眼神啊,比如当年甫志高没被双枪老太婆干掉,活到现在得多大岁数了,你要打要骂也得去别的星球啊。
男:哈哈哈……是啊……
医生:我才想起来,你是干啥地啊?要看病赶紧外面挂号去……这一天一天,啥人都有,跟演小品似地。
男:我陪女朋友看病,她排队呢,挂的就是您这个诊室,二五零。
医生:你才二百五呢!
男:啊,说错了,是二零五。
医生:患者家属也不能在这呆着,去外面候诊。
男:医生我情况特殊,事情是这样的——我和女朋友处7年了,感情老瓷实了。眼瞅快结婚了,昨天突然给我写封信,要跟我分手。
医生:信上写啥了?
男:是两句诗,“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不能藏色狼” 。
医生:没太听明白……
男:我女朋友中文系才女,说话比较拽,意思是说,纷乱的花朵渐渐迷住了人们的眼睛,色狼不能藏在浅浅的青草中……
医生:那你想藏那啊?
男:不是我想藏那,跟我没关系!她这是讽刺,说我花心,外面有人……
医生:那你外面有人没啊?
男:有啥人啊!我都不怕您笑话,就我那点工资,养了3年的卷毛狗,都饿的一步三晃离我而去了,我还那有心扯别的……
医生:那就是嫌你没钱,现在的女孩都现实。哎!今天下男女,为钱为房而分手者,十之八九。聚散离合,人生寻常事,何必强求。
男:哎呀医生,你……中文系潜力股啊……
男:如果是经济上原因,我理解也尊重她的选择,我会等她回心转意。但她说要做整容手术,作为分手的纪念,我真吓坏了,怕她做出过激的举动!
医生:那你是得害怕,做了整容术,一切皆有可能。来时候是恋人,出来就可能成哥俩了。
男:医生我求求你,一会帮我好好劝劝她,别做手术了。
医生:这我办不到,我们也尊重患者的选择。
男:您这么一说,我这心又开始跳了,从知道她要做整容手术起,我这心就跳个不停,“咣当咣当”地……
医生:你那不是心跳,是脸盆掉地上了。
男:真“咣当咣当”地……医生您听听。
医生:你有心脏病吗?
男:没有。
医生:人类正常心跳,是有规律的“咚哒…咚哒…”声。像你这样“咣当咣当”的,绝对不是灵长类哺乳动物的心跳!
男:那我咋回事呢?
医生:排除你的心脏病史,只有一种合理的科学解释。
男:什么啊?
医生:你心太大了……你有颗破盆一样咣当当的心!
女:(拿病志进诊所)他心肯定小不了,除了我,他心里还不知装着多少女人呢。“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枉我一片痴情!
男:这是医院,不是你们中文系赛诗会,求你别拽了。另外,我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误会了……
女:(做一暂停手势)别解释了,我和医生探讨下手术情况。外面正好有一片浅浅的青草,你去那里蹲一会儿好吗?
男:(摇头)我不去,我怕出了这门,你就变成我兄弟了。
女:胡说什么呢……(把病志递给医生)
医生:他不愿意去就留下吧,也怪可怜的,眼看要被咱们灵长类开除了。
医生:(翻病志看)身体素质不错,手术没问题,做面部除皱、还是面部提升?
女:医生您说实话,我是不是显老了。
医生:怎么说呢,你多大年龄了?
女:28岁。
医生:我要精确的年龄。
女:28岁……6个月……零9天。
医生:以我多年临床经验,结合你面部生理特征,你要比你实际年龄大1.65岁,也就是你的衰老值比正常值高0.7个百分点。
女:冒昧问下,您以前做什么的?
医生:我原先是会计,摆弄算盘的,后来改行当医生,玩刀儿了。
女:怪不得数字这么精确……啊!你后学的医!
医生:怎么了?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所谓“英雄不问出身”。我医术你放一百个心,我手术成功率连续多少年蝉联全院第一,人称“新柳街刀客”。
女:医生我要做的手术,是把肩膀上的纹身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