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毓方《季羡林——清华其神,北大其魂》练习及答案

时间:2021-08-31

  【卞毓方《季羡林——清华其神,北大其魂》原文】

  季羡林注定与北大、清华有缘。他十九岁进清华,二十三岁毕业,四载寒窗,奠定了百年学问的基础。1981年,他以古稀之身作《清华颂》,文中说:“在清华的四年生活,是我一生中最难忘、最愉快的四年。在那时候,国家民族正处在危急存亡的紧急关头,清华园也不可能成为世外桃源。但是园子内的生活始终是生气勃勃的,充满了活力的。民主的气氛,科学的传统,始终占着主导的地位。我同广大的清华校友一样,现在所以有一点点知识,难道不就是在清华园中打下的基础吗?离开清华以后,我当然也学习了不少的新知识,但是在每一个阶段,只要我感觉到学习有所收获,我立刻想到清华园,没有在那里打下的基础,所有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1935年,季羡林得母校清华的栽培,赴德留学。1946年回国,又承清华教授陈寅恪的引荐,进了北大。季羡林执教北大,迄今已届六十年。他对清华的依恋,已如前述。那么,他对北大又是一番什么情思呢?1998年北大百年校庆,季羡林发表了一篇短文:《我看北大》,内中有对于这个问题的归纳。他说:“北大的历史不是一百年,而是几千年。因为,北大最初的名称是京师大学堂,而京师大学堂的前身则是国子监。国子监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其前身又是太学,则历史更长了。从最古的太学起,中经国子监,一直到近代的大学,学生都有以天下为己任的抱负。在近代史上,历次反抗邪恶势力的运动,几乎都是从北大开始。这是历史事实,谁也否认不掉的。五四运动是其中最著名的一次。虽然名义上是提倡科学与民主,骨子里仍然是一场爱国运动。”绕了这样一个大弯子,袖里藏的是什么样的乾坤呢?这就是我们期待的答案。季羡林说:“我在北大这样一所肩负着传承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的、背后有悠久的爱国主义传统的学府,真正是如鱼得水,这才真正是我安身立命之地。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写过:我身上的优点不多,惟爱国不敢后人。以我这样一个怀有深沉的爱国思想的人,竟能在有着悠久爱国主义传统的北大几乎度过了我的一生,我除了有幸福之感外,还有什么呢?还能何所求呢?”

  为季羡林作传,其间一个难题,就是如何把握传主的风格。你可以强调他的淹博,他的朴实,他的勤奋,他的温和而倔强,洒脱而严谨,清澈而幽默……但是,总觉得还差那么一点点,不够传神。直至有一天,读到他关于北大派和清华派的话题——他说:“北大和清华有没有差别呢?当然有的。据我个人的印象,在过去相当长的时间内,在国内和国际上的地位方面,在对中国教育、学术和文化的贡献方面,两校可以说是力量匹敌,无从轩轾。这是同一性。但是,在双方的风范——我一时想不出更确切的词儿,姑且用之——方面,却并不相同。如果允许我使用我在拙文《门外中外文论絮语》中提出来的文艺批评的话语的话,我想说,北大的风范可用人们对杜甫诗的评论‘沉郁顿挫’来概括,而对清华则可用杜甫对李白诗的评价‘清新俊逸’来概括。”(《漫谈北大派和清华派》)“清新俊逸”,“沉郁顿挫”,季羡林清华毕业,北大执教,在他身上,这两种风范是水乳交融、恰到好处地搀合在一起的。简言之,他的清新俊逸似李白,他的沉郁顿挫似杜甫,正所谓“清华其神,北大其魂”。于是这八个字,成为解读季羡林的钥匙。

  (文章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