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作为名著小说以书本为载体得到了广大受众的认可,这是因为中国作为文明古国有着悠久文字历史,文字这种形式发展成熟同时包含着深刻的政治经济文化内涵。
一、结构巧妙的27年复旦版电影
1927年,复旦影片公司第一次将《红楼梦》搬上电影银幕。由任彭年、俞伯岩担任导演。这部影片的结构十分巧妙,以刘姥姥为全剧结构的主线,以刘姥姥的入梦出梦作起作结来笼罩全剧,这颇有点“后现代”的意味。它选取“刘姥姥一进贾府”、“黛玉进贾府”、“答宝玉”、“毒设相思局’夕、“刘姥姥二进贾府’,、“王熙凤与尤二姐”、“黛玉葬花”、“紫鹃情辞试莽玉”、“调包计”、“黛死钗嫁”、“查抄荣国府”、“宝玉出家”等情节连缀全剧,以“刘姥姥梦醒”作结尾。刘姥姥既是全剧结构的主线,又是揭示全剧主题的象征性人物。在片中我们通常所说的爱情悲剧主题、四大家族衰亡主题都被弱化了,改编者着意强调的是:“翰内昔日富贵,等于一场春梦”。
影片一开场,就打出了“春梦婆神游南柯”的字幕。影片结尾,刘姥姥又发出了“(字幕)我经历了这许多光怪陆离喜怒哀乐的境界,原来是一场春梦”的感慨,这一首一尾的照应、画龙点睛,使全剧主题更显豁。但刘姥姥并不是该片的主人公。刘姥姥三进荣国府作为一条重要线索,主要是在结构上起作用。电影真正的主人公是贾宝玉。
有人说,“这种人生如梦的嘈叹,虽然也可以换取诸多观众的烯嘘甚至眼泪,但是与原著深厚含蓄的悲剧底蕴相比,与原著的多重内涵相比,还是浅俗直露了些”。我们应该考虑到,电影毕竟不象小说一样可以反复琢磨、品味。原著的结构太复杂了,即使长达36集的电视剧和13个小时的电影也难尽如人意,一部4个小时的无声片实在无法容纳。要原汁原味的再现原著的主题是不可能的。夏衍曾在《杂谈改编》中谈到,要把《红楼梦》这样“浩瀚的篇幅和错综复杂的情节包括到一个节目中去,客观上似乎是不可能的”。
笔者认为,作为第一部改变小说《红楼梦》结构的影片,复旦版《红楼梦》影片改编得还是较为成功的。范烟桥曾在《宽中寻仄法》说:该版电影所采用的改编方法是“文章中之宽中寻仄法矣。盖彼以刘老老为主人翁,而以《红楼梦》全书研成细末,然后筛汰其渣滓,取其精英,揉杂改作,而成一新局面”。他还对此作了更详细的解释:“宽中寻仄法”即因“材料丰富,虽千言万语不能尽,于是一齐抛开,别开蹊径,反觉曲折有趣”。这一方法类似于汪流教授所总结的浓缩、取意这两种改变方法的结合,包括在情节上删繁就简、在结构上重新架构这两部分。虽然这样做会有一定的难度,或许会在主题上偏离原著一的精神,或许会在结构上弄巧成拙,不为观众所接受,但把类似《红楼梦》这样的“极伟大之说部”全本改编成不到2个小时的电影作品,“宽中寻仄法”是比较适合的改编方法。
由此看来,复旦版《红楼梦》在情节选择和创作思路上,都为后世改编全本《红楼梦》小说的编导们开辟了一条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