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语:《白雪乌鸦》是迟子建的一部作品,迟子建以人物亲历的事件,缩影一个朝代的落魄。是一部以晚清哈尔滨鼠疫为题材的长篇作品。
《白雪乌鸦》读后感一
小说的开本并不是常规标准的版型,拿在手里,会发现比一般的书要长一些。并不妨碍书籍的整体效果。封页设计的散乱的放射线条,更像是横切剖面下,散落的一片片羽毛,融合着白色的露底,特别的具有视觉冲击。
迟子建以人物亲历的事件,缩影一个朝代的落魄。每个人物都是那样的庸凡普通,但每个人物又有各自特殊的曲折事例。
当朝大掌柜的载沣,不但无能,而且在朝野上下,并不算是一个说话就板上钉钉的主子,文武官员都对这个皇帝的当朝执政存有疑心戒律。但在对待哈尔滨鼠疫的这个事上面,虽然说载沣认同了伍练德的做法,也给黎民百姓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但对于后来的整个中国来说,载沣并没有将这样的坚持和把握延续,没有保住封建帝制的传续,反倒是国民革命的兴起,新朝代还是在重新洗牌后,使得一种腐朽不堪的制度,残灭在中国革命的大潮里。
东北号称中国的黑土地,是一片丰厚而肥沃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滋养孕育了一批批具有仁爱热忱的人民,他们勤恳的劳作,换来丰硕的成果,商农市集的建立,让这里的家园,看上去富足而殷实。直到日、俄列强的来袭,让这片土地不再如同往日一样安宁平静。这里的空气都变得和以往不再一样。
鼠疫的迅速蔓延,死亡的人数直线上升。会看到自私贪财的人,也有刚刚懂事的孩子,有唯利是图的商贾,有勤劳质朴的人,更有拘泥吝啬的人。每个人都是一个国家符号的缩影,他们指出了国家利益体系的病患,那些被利益熏心的富民,那些无所依靠的贫民。死亡来袭,不会区分人物秉性和人品。只会在传播速度的递进中,借以情感因素,区分病菌的轻重缓急,毕竟死亡的场面,谁都不愿去直面。如此一来,往往加速了病菌的扩散分布条件。越来越直接的接近死亡的威胁。
王春申能活下来,不幸中的万幸,他要为活着的人歌功颂德,要为死去的人行善颂歌。
王春申是个活不出个劲头来人物,永远是唯唯诺诺的活着,2个女人,为了她而亡命,唯一的亲生儿子也在自己的手里撒手人寰,不是他的悲哀,而是他对于权力的放弃,对自我傲骨的判刑,让他活着,完全就是上苍对他生不如死的教训。搏杀在生死边缘的他,存活了下来,为的是能够再看看傅家甸的新喜。
小说很像一双锋利尖锐的爪子,一道道抓痕,挠在皮肤上,痛彻的刺进心坎里。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看清楚这段历史背后所要描述的故事。记得,儿时的时候,就听老人说过困长春的事情,也深深的能够理解,在困长春的时候,当时人的精神麻痹,对解决温饱的选择上,存在太多的争议论题。有很多人横尸街头,有很多人为了活着,而吃下同胞的尸体,饥饿难耐的滋味可以忍受,但对于能够存活下去的希望,需要填饱肚子来实现。哈尔滨的这场鼠疫,很像长春的困卡子,如果不是人的生命到了一种绝望的悲观,濒临死亡威胁的时候,绝对看不出一个人如何去面对另一个人的生命价值和对生命的尊重。
翟芳桂这个女人,绝对是乌鸦中的战斗机,从白到黑,又由黑到白。她才是文中最具特色的人物,不卑不亢的性格,随着张二郎的性欲侵占,翟芳桂的“处”留在她记忆里的家乡,如果是个男儿身,翟桂芳绝对不次于任何一位骁勇善战的猛将。回归现实,一个女人,要刚强有何用?不如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嫁了算了,翟芳桂绝不是没有考虑过,现实和她开了一玩笑。她想要破罐子破摔,一黑到底算了。妓生涯让香芝兰的名字传遍街巷,但这个女人的传奇并没有就此打住,一个听信蛊言的纪永和成了他的下家,也是这个男人,让一黑到底的黑乌鸦,变成了白斩鸡,任由摆布,再无刚直不阿的性格。戏剧化的是,文中的结尾,这个女人嫁给了一个洋人,曾经是洋人的送经,让自己的父母命丧黄泉,到头来,能够和他共谐连理的还是一个洋人,她身上不再有仇恨和冷淡,这个女人开始用一种与时俱进的眼光来审视身边的新生活。
不过对于纪永和与贺威签订的那份典妻协议,更加显现出,清政府落难时节,社会底层的混乱,生活价值的扭曲。乌鸦被纪永和毒死的同时,歪着脑袋的乌鸦,诅咒着纪永和的死期。人性的麻木,错乱的神经,让纪永和走上极端主义的疯狂之路,吝啬加上自私,更加觉得这个人,像是百无聊赖的混世者,从来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只是一味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妻子是他的玩具,是他换取金钱的工具,良知的泯灭,让他死在鼠疫身上,是一种解脱。让他的鬼魂,可以留守在门前的榆树下。
死了的人,或者活下来的人,都会感受到双重的枷锁。死亡恐惧与重生热然。给我印象最深的一段。“喜岁抓着瓜子,看着身上只剩下白背心和花裤衩的巴音,一阵恶心。他撒了瓜子,哭着走了。瓜子落在巴音身上,就像爬上了一群黑蚂蚁。”巴音暴死街头,喜岁的一把毛嗑撒在巴音身上,如此残忍的场景,借毛嗑比喻为黑蚂蚁,特别具有意味深长的含义,黑蚂蚁啃食着巴音的皮肤骨头,死得如此粗陋,既显示了巴音人生的悲哀,也说明了清府昏庸无道的悲哀。
小说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在白色的环境下,染上了黑色死亡的墨汁,虽然风趣言语的穿插,还是无法压制心中的许多阴霾,那个年代,或许留下的不是一次战胜鼠疫的胜利,而是等候中,希望中国重拾雄鸡打鸣的昂扬志气。
用两天的时间阅读了迟子建老师的新作《白雪乌鸦》,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囤积在心中的一种情绪释放出来。
未曾阅读之前,书的名字就已经给了我一种压抑,属于北方的白雪和乌鸦都是冷色掉的词语,伴随着的故事是否仍旧是一作者一贯的一贯的苍老平实又略带温馨的叙述,这是一个关于鼠疫的故事,虽然发生在100年前的哈尔滨,却着实让我在阅读过程中,如深陷其中,一起进入了那个到处死亡,弥漫中尸体腐烂的气味的小镇。
整部小说,没有关键的中心人物存在,通过不同形形色色的人的悲欢离合和对待鼠疫袭来的整个付家殿的状态来书写了一张生死传奇。作者在后记中点出,要写的是一种动荡中的平和之气,面对灾难,这群人物的百态被作者用包含申请的叙述娓娓道来,我无法猜想作者写作时侯的心里构建,在我看来一部好的作品除了语言上的适合,情感上的饱满,最重要的是进入到人的灵魂深处,指引着读者的心灵归属,能够进入到一种世界,并在这个作者所构建的世界里游刃有余的行走。
我想,在这部小说里,我在行走,我仿佛进入到了那个100年前被黑暗笼罩的城市,嗅到了尸体腐烂的味道,听到了某人的失声痛哭,看到了尸体满街的景象。我无法用明确的语言形容我的感受,它也许就像停在云端的乌鸦,给人带来无限的伤痛和悲哀的同时,又从心底涌现这对光明的憧憬,是谁说乌鸦代表着不吉利,乌鸦能否一飞冲天,我开始相信。
“要想活着,就轻贱这个世界”这是翟役生在鼠疫结束后的一种继续的生活态度,在这部小说之中,作者塑造了很多人物,有的随着鼠疫而死亡,有的依旧轻贱的活着,算命人的话“该活着的总会活着”是否是个真理,鼠疫过后,善良的人死了,天真的孩子死了,孝子死了,可地痞活着,该死的人活着,这是一种怎样的生存法则,是灾难带给我们的随天而终吗?不禁让我想起余华的《活着》对于“活着”不同的有不同的见解,福贵最后的活着和《白雪乌鸦》最后剩下的人也许在精神深处都有着一种共同的东西,这种共同的东西不是选择,而是命中注定。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够“无神化”,在阅读的体现和现实生活的交替中,我越来越轻信一种命运的张力的存在,那是一种我们无法控制的力量,像一张网,早就笼络了人的生死,在冥冥之中注定我们行走的方向和时间。所以,我想轻贱的活着,也许是通往命运之路的愉快行走。
再一次想说说迟子建的小说给我的感受,前期所读作品不多,之前的短篇小说的阅读给我的感受是这个北方出生的作家,骨子里有着北方白雪皑皑的情愫,她的小说,无论是怎样的故事,怎样沉重的氛围,在小说中总是能洋溢中一种纯净,单纯的活力,作者是一个能够认清现实,愿意洒进人的心灵深处的冬天的一缕晨光,虽然短暂,却很温暖。无论是《踏着月光的行板》还是近期的《白雪乌鸦》迟子建从不蔑视生活的真相,她能够用真情饱满的笔尖触碰到穷人,平民的生活现实,能够果敢坚韧的写出鼠疫灾难的发生发展,这是一个女性作家关注社会,人生的真诚态度,是一种女性特有的细腻情感的支配。但是我不得不说,比起更具有力量的人性探索的《活着》的余华,残雪等,我似乎更喜欢残酷血腥的作品,在这些作品里,我也许能够看到我所想认识的人类,无论是善良还是魔性的人,我喜欢那种心灵的冲击,好像在那些作品里,我就可以把自己隐藏在那些丑陋灵魂里,安心的窥视着现实,人生。
鼠疫是《白雪乌鸦》的一个影子,从头到尾,都拖曳着它的影子。
如果从题材角度看,迟子建在小说中讲述的是一场鼠疫的故事,1910年秋冬发生在哈尔滨的鼠疫故事。“霜降在节气中,无疑是唱悲角的。”这是小说的开头,接着,迟子建说开了:那些夏日里可以露天经营的生意,如理发的,修脚的,洗衣服的,代拟书信的,抽签算命的,点痦的,画像的,兑换钱的,卖针头线脑的,擦皮鞋的,不得不收场,移到屋内。不过锔缸锔碗的,崩爆米花的,照旧在榆树下忙碌着——他们的活计中有炭火嘛。这是具有迟子建独特风格的开头,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读者领进她所关注的那个境域。
之后,迟子建在小说开头第二段写明:这是1910年的晚秋。之后,时间差不多就从这部小说隐匿了。小说少不了人。《白雪乌鸦》里尽是人,如果将那些人名拿去,再退回到“飞鸟”的视角,我们所看到的就是走动在一座城里的蝼蚁一般的人。这样的视角,恰恰是时间被隐埋后的视角。没有时间线性(时间就一定是线性的吗?)的干扰,那座延展在大地上扁平的城,和城中欹欹蠕动的人,就变得格外清晰。这座城和人,又因为一场鼠疫的到来而大变。那种变倒像是我们往地上的一处蚁穴,泼上一瓢热油或其他什么的,一切都不复从前。
如果说《白雪乌鸦》一定有什么绕不过去的人物,他们应该是:王春申,一个善良老实有些窝囊的马车夫。异国歌手,王春申的主顾谢尼科娃。伍连德,拯救人们于危急之中,有些被美化的朝廷医官。翟役生,一个逃出晚清宫中,浪迹街头的老太监。于晴秀,一位几近完美,集优秀女人气质于一身的乱世中的女子。还有做酒师秦八碗,从良妓翟桂芳,混乱时局商人纪永和,天真无邪的少年喜岁……《白雪乌鸦》中的人物,大多鲜活,这足以体现迟子建笔下的功力,这也是这部小说能够带给读者阅读愉悦的重要因素。
拿掉人名之后,大疫中的人,不过一群蝼蚁。张开嘴,真心地喊上一句“王春申”、“翟役生”、“秦八碗”……由心泛起的温情和悲悯,即刻如水涌动。这亦是《白雪乌鸦》所不同的。迟子建在二十二章节里,将这人世里的爱、恨、情、仇,娓娓道尽。而那道来时,非用字,而用心。如此,当时间被隐埋后,您所看到的就是一幅百年前的哈尔滨市井图,尽管彼时的天空,锁锢着鼠役的阴霾。
迟子建在《白雪乌鸦》的结尾这般写道:最后,他(王春申)驾着马车,来到霍尔瓦特大街犹太人高迪开的钟表修理店。他鼓足勇气,推开店门。店里异常安静,没有客人,也没见店主,但王春申看见了四壁上悬挂着的形形色色的钟表。那里面的时间,没一个是现在时间。王春申的眼睛湿了,因为他从这些坏掉的时间中,看见了谢尼科娃青春的脸。
还有乌鸦,迟子建用了不少篇幅来描写这种鸟类动物。迟子建这样写道:到了冬天,那些色彩艳丽的鸟儿,都扑扇着翅膀南飞了,乌鸦却仍在北方的雪野中挺立着。还有,它那粗哑的叫声,带着满腔的幽怨,有人间的色彩,不像画眉、黄鹂、燕子,虽然叫得好听,但太像天上的声音了,总觉得无限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