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迟子建小说的乡土叙事

时间:2021-08-31

  乡土寄托着她的信仰和精神,储存着她的亲情与温情,并给予了她对现代文明质疑与批判的勇气。

  作为一个重要的文学母题,“怀乡”源于人类生存悠久的历史和重复不已的经验。自人类有乡土意识,有对一个地域、一种人生环境的认同感之后,即开始了这种宿命的悲哀。20世纪的中国文学存在着对乡村进行审美观照的传统,废名、沈从文、汪曾祺等人的小说文本触及到的乡土是“一种非常纯粹的乡土,是在理想层次上与城市完全对峙的空间状态,一种有着田园牧歌般宁静的所在”。迟子建的小说在审美情趣上更接近这一支,她不断地吟唱着“怀乡之歌”,以文本来储存质朴的生活、淳朴的感情和对童年的向往,因而,她笔下的乡村被构建成一个诗性空间。

分析迟子建小说的乡土叙事

  一

  乡村社会从物质的空间层面上来说,是附着于广大的自然怀抱的,这使得乡村生活与大自然之间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乡民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循着自然环境和自然的节奏生活。

  乡村社会的自然性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它对土地的依赖。土地是乡村生活的命脉,在土地之卜有着乡村生活中所需要的一切。因而,对生命起源、生命孕育的怀念和感激,使迟子建歌唱土地那顽强而又丰饶的生命力:“上地真是奇妙,只要是点了种,到了秋天就能从它的怀里收获成果。别以为成果是千篇一律的,它们出土时姿态万千,可见这土地是多么奇妙,让它生什么它就生什么。圆鼓鼓的白土豆出来了,它的皮嫩得一搓即破。水灵灵的萝卜电出来了,它们有圆有长,圆的是红萝卜,长的是青萝卜。宛如荷花骨朵一般的蒜出土时白白莹莹,而胡萝卜被刨出时个个颜色金红。”(《日落碗窑》)广袤的原野变成了一个待产的母亲,她在慷慨付出的时候,充满了生命的欢欣。这样的土地,让人热爱、感激,这种热爱和感激甚至持续到天堂:“如果你在银河遥望七月的礼镇,会看到一片盛开着的花园。那花朵呈穗状,金钟般垂吊着,在星月下泛出迷幻的银灰色。当你敛声屏气倾听风儿吹拂它的温存之声时,你的灵魂却首先闻到了来自大地的一股经久不衰的芳菲之气,一缕凡俗的土豆花的香气。你不由在灿烂的天庭中落泪了,泪珠敲打着金钟般的花朵,发出错落有致的回响,你为自己的前世曾悉心培育过这种花朵而感到欣慰。”(《亲亲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