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中的偶遇
1923年8月17日,随着一声汽笛的长鸣, 从上海启程开往美国西岸西雅图的“约克逊号”邮轮,徐徐驶出了黄浦江。邮轮上的头等舱位都被中国留学生占满了,这其中就有23岁的冰心。
1923年8月18日,第一天上邮轮的新鲜劲已经过了,冰心突然想起一件同学吴搂梅所托之事来。“她写信让我在这次船上找她的弟弟、清华学生——吴卓。我到船上的第二天,就请我的同学许地山去找吴卓,结果他把吴文藻带来了。问起名字才知道找错了人!那时我们几个燕大的同学正在玩丢沙袋的游戏,就也请他加入。以后就倚在船栏上看海闲谈。我问他到美国想学什么?他说想学社会学。他也问我,我说我自然想学文学,想选修一些英国十九世纪诗人的功课。他就列举几本着名的英美评论家评论拜伦和雪莱的书,问我看过没有?我却都没有看过。一直以来,品貌双全的冰心身边从不缺追求者,在燕京大学读书时,冰心就以“静如止水,穆若秋风”而惹人驻足。两个星期的游轮生活也不例外,在波士顿的威尔斯利大学,冰心一下子收到很多的来信,信的内容像经过集体商议似的,除了表示好感希望多交往,就是说在船上认识你非常荣幸。但这个时候,惟独有一个人没给她写信,这个人就是吴文藻。他只礼貌性地写了张明信片给冰心,冰心面对着一大堆热情的信件和一张简短的明信片,当即觉得?吴文藻这个人真特别。而冰心也是个喜欢反其道而行的人,所以,当时给她写信的人她都用了明信片回复,偏偏只有这个写明信片的人,她写了一封信给他。
爱情在左,同情在右
波士顿与新罕布什尔州相隔很远, 大概要乘七八个小时的火车,两人少有见面的机会,只是常有书信往来。在这个时候,冰心肺气枝扩大病复发,住进了沙穰疗养院。异国他乡,病有多痛冰心的情绪就有多低落。虽然期间威尔斯利大学的老师和中美同学以及在波士顿的男同学们都常来看她,冰心觉得无以安慰。
或许真的该相信冥冥中有心灵感应,那年的圣诞节,吴文藻想趁放年假的机会好好游览一下纽约,当他路过波士顿时停留了下来,本想和冰心有个喜悦的重逢,可是却意外地听到了她生病住院的消息, 不容多想,他与顾一樵等几位朋友专程赶到了疗养院。病床上的冰心看上去花容黯淡,和邮轮上那个俏丽的女子截然不同。病从心生,吴文藻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跟她专门讲了要跟医生配合,要按时吃药什么的话,这样的话换了别人说,冰心大概会觉得平常,但是吴文藻不是在波士顿,而是路过波士顿专程来看她说的这番话,这就有了意味深长的味道。从某种角度说,冰心是从心底开始一点点喜欢并接受这个男人了。
《琵琶记》在波士顿美术剧院公演了,尽管吴文藻已经明确表示不能前来观看,但冰心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希望吴文藻能像自己生病的时候那样,突然意外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舞台之上,她数次向台下张望寻找,当绝望要逼出眼泪之时,冰心在看台里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说不来还是来了,说到底是不忍伤她的心,冰心的惊喜无言以喻。